宋家飘起了白幡,挂起了白灯笼,如此突然,让上京的勋贵都惊愕不已,第一想的是不是宋家那位老太太没了?
可一经打听,没的不是那位老太太,而是年岁尚轻的宋致庆,那个废了又被迫着辞官的倒霉货,现在更倒霉,命都玩没了。
怎么没的?
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是这位去了长青观修道,住在自家庄子上,庄子被暴民给强闯而伤及性命。
听说呐,宋相震怒,请了旨让地方驻兵剿匪,抗者格杀勿论,还大庆一个清明。
皇上允了。
得知宋家是为宋致庆办的丧,和宋家关系好的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不是宋慈就好,咳,阿弥陀佛。
而宋家的死对头则是满心遗憾,怎么就不是那位老太太呢,这要是那位没了,宋相就得丁忧守孝了。
不过遗憾归遗憾,宋家来了人报丧,自然是得去吊唁的,尤其是从前和宋致庆同朝为官的,更需要来送他一程。
宋家,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虽说宋慈不是宋致庆的生母,但也是嫡母,子死在己前,也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大悲,所以作为父母,她和宋老太爷都没在灵堂。
宋慈甚至没去看宋致庆最后一眼,一来是她身体不好又是大病未愈,精气神差,再看到这个画面,怕着她受不住打击,就没让去。
宋慈对宋致庆无甚感情,打击是称不上的,不过大家都不让她去,那就不去了。
“鲁氏如今怎样?”
宫嬷嬷穿了一身寡素,髻发用银簪别着,拿着折扇缓缓的扇着风,叹道:“哭到没眼泪了,晕了几次,也不吃不喝,跪着都靠着丫鬟们在身边搀着。”
宋慈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丧夫之痛,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平复的?让人仔细伺候着,不吃,好歹也灌点粥水,别丧事还没办妥,这人就已经垮掉了。”
“已是吩咐下去的。”
“这灵椁是打算怎么出的?”
宫嬷嬷又道:“眼下还受着灾,各地都有流民,扶灵回乡也怕路上生乱反惊扰了亡魂。相爷的意思是先停灵在兴善寺,待得这灾情稳定些再扶灵回乡葬在老家祖坟。”
宋慈点点头,这也不失为一個折中的办法,尤其是宋致庆算是枉死,在寺庙停灵,让僧人念往生经,也算是渡他一场。
若是宋致庆的魂儿在这,怕是会大吼,他不是枉死,他冤死的,是老大弑杀他。
而彼时,一身素白的宋致远也站在灵堂良久,才缓步出去,回去书房,宋致诚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待得进了书房,宋致诚才掩了门,声音低如蚊呐:“大哥,老三这死,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实在太奇怪了,暴民来抢,怎么就会动手杀人呢,还放火,庄子上,也没死几个人,也就是老三和李胜,还有几个汉子死了。
宋致远瞥他一眼,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递给他:“都是因果报应,他死得不冤。”
宋致诚疑惑地接过,低头一看,瞳孔紧缩,再看到盒子底部的时辰八字,那笔迹,便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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