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孟美心的时候,白静仪向她礼貌点头,说了句“失陪”,就跟着张管家走了。
四下无人,孟美心望着白静仪渐渐走远的窈窕身影,不由得用力咬住了下嘴唇。
白静仪的到来,恐怕要让她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了……
白静仪随张管家来到顶楼。书房里,孟老先生本来正站在落地窗前远眺,听见门响,他回头,见是白静仪,脸上便立马浮现出一抹不符合他年纪的灿烂笑容。
白静仪见了,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开心起来。
把人送到孟老先生的书房后,张管家便自觉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孟老先生朝白静仪招手,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
白静仪跟在孟老先生身后,两人来到露天阳台上。
“会下棋吗?”孟老先生指着遮阳伞下的棋盘问道。
白静仪轻轻点头:“会一点。”
“来,陪外公走两盘。”孟老先生说着,率先落座。
白静仪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坐到孟老先生对面:“外公,事先声明,我只是个初学者。”
孟老先生呵呵笑了:“那你正好跟外公学两招。外公把家传绝学都传授给你。”
白静仪没有自谦,她的象棋水平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稀烂。跟孟老先生才过了没两招,白静仪的棋子就被吃掉了好几个。
有外孙女陪着下棋已经很开心了,孟老先生并不在乎白静仪是个臭棋篓子。
两人下了几盘棋,白静仪都输得惨烈,最后是孟老先生几次相让,她才磕磕绊绊地赢了一把。
天色渐渐晚了,最后一局棋结束,楼下也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孟老先生朝下面张望一眼:“你舅舅回来了。正好也到了晚饭时间,咱们爷俩下楼去吧。”
白静仪起身,扶了孟老先生一把,祖孙两个一道乘电梯下楼。
白静仪按了三楼:“外公,我觉得有点冷,回房间拿件外套。”
孟老先生点头:“好孩子,你去吧,等会儿直接去餐厅。”
白静仪套了件薄薄的针织开衫,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到一楼去。
在佣人的指引下,白静仪找到餐厅,却发现餐桌边不止坐着孟家父子,还有一位她不曾见过的陌生男士。
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五官俊美,气质雍容。
他坐在孟广寻旁边,想来应该是孟广寻的朋友。
“外公,舅舅。”白静仪同孟家父子打过招呼,又对那不知该如何称呼的陌生男士点头致意,这才入座。
孟广寻简单介绍了两人:“这是我外甥女,静仪。”
“静仪,这位是舅舅的朋友,姓许,你可以喊他许叔叔。”
白静仪扮演一个乖巧的小辈,听话地喊了声“许叔叔”。
许燃微微一笑,眼尾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像只狐狸:“我应该不比你大几岁,直呼名字就好。一声叔叔,都把我喊得老气了。”
他笑意温柔,嗓音迷人,话语里的调侃意味恰到好处。
白静仪笑笑,没接话。倒是带人回来的孟广寻隐含诧异地看了许燃一眼。
白静仪入座后,佣人很快把晚餐上齐。
孟家的餐桌上没什么规矩,用餐气氛比较轻松。孟广寻和许燃一直在聊生意上的事,孟老先生则一直关注着白静仪。
“小仪,之前来过京市吗?”
“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妈妈带我来的。那时候我还不记事,对京市一点印象也没有。还是长大后翻相册,看到了照片才知道,我竟然在小时候来过这里。”
孟老先生点头:“那你这次过来,刚好可以在京市好好玩玩。”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明天外公陪你一起去。”
白静仪犹豫片刻,诚实道:“我还没有计划,外公。”
“好,那等你计划好了,记得叫上外公。”孟老先生朝白静仪眨眨眼睛,老顽童一般。
白静仪笑着应下。
这时,旁边忽然响起一道温润富有磁性的嗓音:“如果是最近想要出去转转的话,我推荐翡翠湖。”
见桌上三人都看过来,许燃微微一笑,继续道:“翡翠湖那里栖息着一群大天鹅,再过不久这些候鸟就要往南方迁徙。这几天将会是今年最后可以观赏大天鹅的时期。”
白静仪回以一笑:“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许燃还想说什么,孟广寻在桌子底下悄悄踩了他一脚。
许燃吃痛,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绅士的微笑。只是尚未说出口的话,也被孟广寻这一脚踩回了肚子里。
饭后,白静仪陪孟老先生到花园里散步,孟广寻和许燃则到书房去聊天。
站在五楼书房的露天阳台,能将花园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许燃把衬衫袖子卷起来一截,手撑着栏杆,目光追随着白静仪的身影。
她的白色连衣裙好像在夜色里发着光,浅鹅黄的外搭增添了几分俏皮。
许燃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孟广寻没收力的一掌拍在他背上,他吃痛闷哼,方才收回视线。
“大哥,手下留情。”
许燃回身靠在栏杆上,晚风吹乱他的发型,碎发挡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在餐桌上要年轻几岁。
低头时,许燃看到自己皮鞋上的鞋印,忍不住啧了一声:“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今晚对我下手下脚这么狠?”
孟广寻斜睨他一眼,语气凉凉:“现在知道喊‘哥’了?”
“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和我外甥女年纪差不多大?”
许燃并不为孟广寻的质问感到羞耻,他大方承认自己的企图:“嗨,我这不是想和小仪拉近一点距离吗!”
孟广寻坐在摇椅上,将他上下打量。他看得很仔细,时间久到许燃有点后背发凉。
“舅,行不行啊?你给个准信儿!我这三十年,真是头回对姑娘一见钟情。”
“咱俩认识多长时间了?我什么人品你心里门儿清!不好烟酒,不近女色,吃喝嫖赌一样不沾——全天下也找不到我这么靠谱儿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