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李太医先前研究过,药谷子留给秦卿言的药方,用药极好,但是这次,灵溪的情况与秦卿言不一样,所以,稍稍改动了两处,更适合灵溪。
用完药之后,李太医为谨慎期间,又让莫莹把了一次脉,还让稳婆检查了宫口。这才指挥稳婆帮灵溪推拿孕肚。莫莹也没闲着,飞快的运作起银针,帮灵溪护住心脉及加速孩子进入产道。从用药到发挥药效,是有一段时间的,在这中间,让胎儿入盆,加速生产,方能节约时间,才有希望,把两人的命都保下来。
一开始,灵溪就痛的死去活来,只是,强忍着而已,只有死咬的嘴唇和不断冒出的冷汗,加上紧握的双拳,方能看出来,她是有多痛苦。
老夫人见了,更是心疼不已:“好孩子,痛的话,就握着祖母的手。”“谢,谢谢祖母,我,我可以坚持。”灵溪知道,自己很痛,会没轻没重,伤了老夫人。
老夫人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哪会看不出来,只是,更加心疼而已,也顾不了什么,双手握着灵溪的手,给她力量。
“大少奶奶,您要坚持住,快入盆了。”其中一个稳婆道。因为她看灵溪,已痛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嗯。”灵溪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凭着那股子信念,坚持着。
“梅儿,快去熬参汤,再弄些吃的。”陈妈喊了一声杵在那明显被吓傻了的梅儿。“是是,奴婢这就去!”梅儿擦了一把眼泪,迅速的跑出去准备了。
门外,秦家的几人男人都回来了,正在焦急的等待,虽然冷,但他们的心中,却一团火似的。“小暖,你别担心,大嫂会没事的。”秦源文把秦文暖裹进自己的披风里,怀中原本坚强的小女人,此时,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都怪我,我应该陪在大嫂身边的。”秦文暖自责不已,今日,去老夫人那请了安出来,原本她是要送灵溪回去的,可是,临时有些事,便在灵溪的劝阻下,没送她,却想不到,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怎么能怪你呢......”“照理,我们府里,铺的路都很平稳,而且也不滑,怎么会摔倒了呢......”秦源霖是带着阴五和李太医一块来的,比秦浩云和秦源文早了些,此时,也相对冷静了点。
“今日谁陪着你们大嫂一道的?”秦浩云也察觉到了点什么不同的。“大嫂一向不爱太多人跟着,今日,小妹送给大嫂的两个丫头奢香和云香,都被大嫂派出去察看她陪嫁庄子里的存粮了,只有梅儿一人。”此时,秦文暖还是比较清楚的。
“霖儿,你去你大嫂摔倒的地方看看。”“是。”秦源霖转身就走,他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老爷不会怀疑......”“先别声张,查了再说。”“是。老爷,阿文,你们去偏厅等吧,这里有些凉。”“也好。”秦浩云看了眼门内,拔步往旁边的屋子走去。
“小暖,你跟我一道。”“你先去,我一会儿过来,我去厨房看看,刚梅儿去准备吃的了,我不太放心。”“那我与你一道。”“不用,你跟老爷一块去吧。”“我......好吧,那你小心点。”刚才,他还觉得秦文暖开始信赖他了,原来,只是一个错觉,有些失望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想要秦文暖像其他女子一般信赖自己的丈夫,这条路,还有得走。
边关,刚结束了一场小战争的秦源擎,大步进入凤轩的军帐。“少将军。”莫衡不在凤轩身边后,风行便取代了他的职位,出现在人前,随侍凤轩左右。
“嗯。你先去忙吧,我在这坐一会儿。”“是。”风行摸了摸鼻子,让他去忙,他要忙什么,他所有的忙,都围绕凤轩,但显然,看秦源擎的情况,心事重重的,他还是去找莫衡一块待着吧。
“我说,我都来了一会儿了,你就不能抬起您那尊贵的头颅,看我一眼吗?”秦源擎懊恼的看着这个从他进来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的人。
凤轩这才放下从京都传来的公文,看向秦源擎。“何事?”
“我问你,你有没有过,明明没有病,却走是心绪不内,一颗心,好似纠在一起的疼,就是,哎,反正说不出来的感觉!”秦源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以为天气太冷着了凉,还跑去让军医给他诊了脉,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
凤轩听得他的话,总算是正眼瞧了他,他想说,他有过,每次秦卿言出事,他就有这种感觉,这,被他称做爱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只是不知,秦源擎又是为了哪般?
“今日在战场上,可有发生什么?”“今日就个小战役,根本用不着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我是下午才觉得心绪不宁的,你说溪儿不会......”秦源擎拿出灵溪为他绣的香囊,摩挲着,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灵溪说,如果夜间战斗,或者晚上出去夜探敌情,可以用来照明。
他很想告诉她:傻丫头,没人会拿这么大颗夜明珠来照明的,而且,夜间战斗,会用火把,夜探敌情更不可能有一点亮光,全靠双眼视物。可是,看着她那希冀的目光,他不忍心反驳。
“她还未到预产期。”“就是没到,我才担心......”‘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传进二人的耳朵。
“断了,它居然断了......”秦源擎原本正在把玩着手里的夜明珠,灵溪说,怕他带在身上,会掉,所以,在着人在上面钻了个孔,串了一个红绳子,在绳子上,还打了一个很漂亮的同心结。当时,自己还笑她,暴殄天物来着。可是如今,这条她亲手系上去的绳子,竟然断了......
凤轩看着这个蹲在地上,一手握着夜明珠,一手拿着红绳子的男人,闪过一丝动容,那模样,好像秦源擎少时,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过去看他,他就如此,蜷缩着,可怜兮兮的告诉他,他和妹妹,没有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