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又不傻,不可能相信吴丽芬的话,说什么苏国良想她,纯属放屁,想她死还差不多。
不过,吴丽芬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在她跟前吃了这么大亏还压着脾气跟她说这些,可见明天他们所谋之事绝对不小。
也是,若非打定主意算计她,吴丽芬怎会费尽心机找到这里来。
“行啊!地址在哪?”这对狗男女自己送上门来,她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吴丽芬将早就写好的纸条递给她,面上的笑容僵硬无比,“明晚七点,一定别错过时间,你爸会伤心的。”
顾白勾着唇,笑容妩媚中带着几分嘲弄,“知道了。”
看着吴丽芬逐渐消失的背影,顾白面上的笑容很快淡去,眼里是化不开的阴沉冷漠。
次日一早,顾白拎着药箱来到医院,沈老太太正和沈老爷子手拉手坐在床边说话,两人面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没有年轻恋人的火热炽烈,平淡如水的目光中有对彼自深深的依赖与信任。
顾白站在门口,缥缈的目光仿佛透过二老看到曾经的苏白与陆司南。
那年她刚满二十一岁,晚间贪凉受寒又不肯吃药导致肺部炎症,最终被陆司南押着住了院,他每天都来医院里陪她,公司也不去,抱着一堆文件守在病床边,为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那时她就想,等她满脸皱纹满头白发时,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守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你来啦!”沈北温润的声音在顾白身后响起,她猛的从回忆里抽离,唇角勾出一丝略显勉强的淡笑,“嗯,刚来。”
陆夫人见她没有推门进去的意思,干脆走到前面来,自己推门先进去。
顾白回头看了沈北一眼,并没在沈北身边或身后看见陆司南的身影,心中暗松口气。
两人跟着进去,先和两位老人打了招呼,顾白就开始施针。
她做事没有那么多规矩,当着病房里这些人的面就动手,完全没有要让他们回避的意思。
别说他们这些不懂针灸术的人,就算是每天给人施针的中华名医,也未必看得懂她的针法。
顾白下针很快,不到三十分钟就结束了,陆夫人看了忍不住嘀咕,“这就完了?行不行啊?别不是假模假式来演戏的吧。”
沈老夫人或许没听见,耳聪目明程度异于常人的顾白自然听见了,她也懒得多废话,只目光淡淡地扫了陆夫人一眼,拎着箱子就走。
跟这种拎不清的人啰嗦,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拒绝了沈北要送她回家的提议,她打车转道去了趟云上图书馆,从88号储物柜里拿到群友给她准备的资料,妈妈的案件卷宗以及真实验尸报告。
在图书馆找了个冷僻角落,打开牛皮纸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一叠资料,一张张看了起来。
前面的勘验报告都很正常,直到尸检报告出现在她面前,上面明确写着死者胃里有迷药残留,以及身体下坠落地的惯性方位异常,单凭这两点,就可判定为凶杀案。
然而,后面的报告里根本没有提到这两个天大的疑点,很显然这份验尸报告被替换掉了。
最终妈妈的案子以自杀结束,苏国良继承了妈妈所有的股份,以及妈妈嫁给他之前就置办下的大量房产及基金股票。
怒到极致反而越发的平静,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先找谁开刀。
转眼到了傍晚六点,顾白换了件珍珠白立领真丝衬衫配洋灰色九分西裤,样式简单大方,既有职场女性的干练,又不失高雅精致,她肌肤莹白如玉,唇瓣红润妍丽,眉眼精致的像是名师精心雕琢的画作,无论走到哪里,总有许多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当她出现在越西酒店时,时间刚刚好七点,一直在酒店大堂焦急地转来转去的吴丽芬一眼瞧见她,先是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后那双刻薄的眼睛里迅速聚起浓郁的厌恶。
这贱人长了这样一张脸,分明就是个天生适合让男人玩弄的玩意儿,她的星儿就不一样了,苏氏千金,娱乐圈顶流,未来的陆家主母,哪是这个贱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顾白走进酒店大堂时,不仅一眼看见了吴丽芬,还看见了戴着帽子眼镜躲在角落里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的苏星。
“苏白,你可算来了,你爸都等急了。”吴丽芬上前,亲昵的想要挽住顾白的胳膊,演一演令人作呕的‘母女情深’。
顾白伸手挡了一下,将吴丽芬挡在距离她一米之外,“别过来,你身上有味道。”
吴丽芬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闻了闻,“没,没味道呀!”她今天喷了华仕九号香水,香水界的爱玛士,香芬迷人,哪个女人不对这款香水趋之若鹜。死丫头没了顾东南养着,现在连香水都用不起了,难怪没见识。
顾白揉了揉鼻子,淡淡道:“一股子腥骚气,让人恶心。”
顾白这声音不大不小,远处的人听不见,可周围的服务生和路过的客人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有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有人直接拿目光审视着吴丽芬和苏白,更多的是好奇,好奇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戏剧反转。
吴丽芬就算当年小三上位时都没被人这样当面羞辱过,气得血液瞬间从脚底冲到天灵盖,一张涂满脂粉的老脸皮肉抽搐到几乎变形,她真想撕了苏白这张脸,将她喷粪的臭嘴割下来剁碎喂狗。
可她不能。
起码现在还不能。
苏国良和李成商还在包间里等着,尤其是那李成商,自打进入包间,问星儿已经不下十遍,苏国良看她的眼神也是充满警告,今日若是不能陪好李成商,她和星儿都要遭殃。
她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干巴巴地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爱开玩笑。”
顾白明艳的脸上露出张扬至极的笑:“我可没开玩笑,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冲鼻,又骚又臭,令人闻之作呕,不行了,你再离我远些,不然我要吐了。”
吴丽芬的脸气得胀成猪肝色,一时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顾白却没给她找台阶下的机会,接着又捏着鼻子说:“你在前头带路吧,别跟我说话,我远远跟着就行。”
好似吴丽芬是什么病毒瘟疫似的。
周围人见顾白这作派,也都远远散开,不敢靠近吴丽芬,谁知这人身上是不是真有传染病。
吴丽芬的肺快炸了,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她咬牙忍着,心中咆哮:苏白呀苏白,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等你被李成商那色鬼盯上,看你还如何脱身。
她还听说李成商喜欢玩道具,不少跟他同过房的女人第二天都是伤痕累累的出来,甚至有些直接送医院抢救的。
想到这,她心里一阵快意,明天这张白嫩娇艳的脸,会变成什么模样呢?她可真是期待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