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志山闻言,在心中哼了哼。
心说,“小样儿,继续跟我玩儿苦肉计是不是?还想跟你老子打持久战是不是?哼,我坐着,你跪着,我倒要看看你那小身板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你老子的厉害……”
墨肆城也一样无奈。
他眼前的这对父女,脾气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那么固执,爱钻牛角尖,然后就这么一直“杠”着。
他舒了口气,对顾志山说,“爸,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帮乔一出主意,不让她把整件事告诉您,也是我让她这么做的,说到底,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主谋,她顶多算是从犯,我希望您对她‘宽大处理’……”
“哼。”
顾志山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道冷冷的哼声,“你少替她求情。我自己的亲生女儿我能不了解吗?分明一切事情都是她在自作主张。”
墨肆城张了张嘴,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乔一抢了先。
乔一说,“是。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我自己要查杜轻衣的底,也是我自作主张跟肆城借了八个亿……”
说到这儿,她又补充了半句,“而且,没打算还。”
墨肆城,“……”好吧,早料到了!
乔一接着说,“可是,我并没有打算瞒您一辈子的。我原本计划的是,等杜轻衣‘远走高飞’了,我再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您和盘托出。可谁曾想,杜轻衣当天就诈死。她的死对您而言已经是去了半条命的打击,我若再说出些什么不好的来,我担心您会更加受不了。而且,俗话说,死者为大。我想,无论杜轻衣生前都做过什么事,都不应该再在她死之后抖落出来,就让她安安心心的去。那些事不说出来,您对她还能一直留个好念想……”
话已经说到这儿,乔一看到顾志山原本冷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
接着,她又道,“但谁知道她不但诈死,她还杀人放火!就算我愿意放过她,但法律能放过她吗?人民能原谅她吗?国家能吗……”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犯贫了。
顾志山嫌弃了她一眼。
尔后,他说道,“说她杀人放火,但你有证据吗?你这是污蔑!”
乔一皱起了眉,“老爹,我觉得您平时脑袋挺好使啊,怎么事情一挨着杜轻衣,您就不会思考了呢?酒店的监控视频难道是假的吗?还有,如果杜轻衣没有做过那些坏事,那她为什么会‘做贼心虚’得‘变脸’?”
顾志山则一时间无语了。
杜轻衣现在的样貌跟从前比,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又有何必要改变长相呢?
她这样做,就很“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您。或许,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就能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了,就能明白杜轻衣杀人放火的原因了。”
顾志山盯视着乔一认真的眸子,默了几秒,然后说,“好,你说。”
乔一舒了口气,抿了抿唇,然后说,“杜轻衣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我‘哥’顾严岂了。”
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顾志山一下子就捕捉到乔一话里的重点。
接着,他问,“早到什么时候?”
乔一答,“早到你认识杜轻衣以前,早到苏仲年认识杜轻衣以前。”
闻言。顾志山的眉心震动了一下。
此后,他便陷入了沉默。
他静静地坐着,眼神变得晦暗幽邃,似是在深深地思忖着什么。
时间便在这样沉重的沉默中流淌。
墨肆城见乔一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她默默地用牙齿咬住了嘴唇,并用手不断揉膝盖。
估计她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极限了。
“咳。”
墨肆城咳嗽了一声。
乔一下意识地看向她。
他便对她使眼色。
她皱了皱眉,表示没太看懂。
他便一直用眼睛盯着她的小腹。一边盯着,还一边咳嗽。
此时,顾志山完全现在他的思维世界里,并没有对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交流”多加留意。
“咳。”
墨肆城再次用力咳嗽。
乔一忽然间恍然大悟,然后把两眼一闭,把心一横,“哎呦”惨叫了一声。
顾志山被她这一嗓子惊得回了神,看到乔一这时神色极其痛楚,双手捂着小腹,哼哼唧唧地说,“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墨肆城立马表现出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应有的关心,十分紧张道,“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
乔一配合得点头。“是,好痛……我肚子好痛啊!”
顾志山惊慌得不得了,一想到自己的外孙可能会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就满心追悔莫及,“快、快别跪着了,起来……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