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温凉突然扭头看着祁夜,眉头抽了一下。
祁夜平静的开着车,回她:“那时班本舔了你的脖子,你过敏性休克。当然你知道的,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当然不知道那时的你是过敏性休克。”
“这和你亲我有什么直接性关联吗?”温凉看着祁夜等他回答。
后者一脸人畜无害的耸了耸肩:“事实上在我五岁学游泳的时候,看过急救教育片。当然那时的我以为人工呼吸能救你的命……”
“所以你给我人工呼吸了……”温凉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我真庆幸我没被你亲死!”
“关于这件事情,你应该谢谢班本。”祁夜说。
“班本?”温凉脑洞大开的看着祁夜,突然忍不住笑:“所以班本阻止了你对我的人工呼吸?”
祁夜摇头:“我还是亲你了。”
“……”温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一次性把故事说完整?”
“那你就不能在我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插嘴。”
温凉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配合。
祁夜这才开口继续说:“我弯腰给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班本去我家拽住我***裤腿把我奶奶拉出来了。就在我刚刚亲到你的时候,奶奶就把你抱回家交给家庭医生了。然后我妈通知你妈把你领回去了。”
温凉只记得自己醒来以后的事情,只记得自己醒来之后被赵丽清一阵教训,并且为了阻止温凉再继续犯傻,赵丽清将她的所有漫画书,小人书以及武功秘籍都没收了。
而温凉也正是因为气不过,所以才有后来的为了那枚戒指挨打的事儿。自此之后,温凉可没少在祁夜面前提起自己被老妈扇了一巴掌这事儿。
在听完祁夜言简意赅的描述整件事情之后,温凉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就冲着祁夜问:“所以按照正常意义上来算,你校际联赛得冠军后那次……是我们第二次……”
“第三次。”没等温凉把话说完,祁夜就开口打断了温凉的话。
温凉伸出来计数的两根手指还在两人中间指着来不及收回来,就听到了祁夜的声音。
“第三次?”温凉手又多掰开一根手指,做出了三的动作,然后抬眸问祁夜:“那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祁夜并没有回答温凉的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温凉对她说:“还记得我们给班本建的那个墓碑吗?”
温凉突然沉默下来,想起了那个棕色的大藏獒,也想起了自己和祁夜亲自在别墅后院给班本挖的那个坑。
祁夜对着温凉开口:“要不要回去看看?”
温凉略有些震惊的看着祁夜,当初在温家破产以后,别墅就被法院拍卖了。那时的祁家基本在祁明的掌控下,后来温家的别墅到底卖到了谁的手里,温凉也不知道。
后来再嫁给祁夜以后,祁夜曾问过她要不要将别墅买回来,温凉记得当时好像拒绝了。第一是不希望祁夜去为自己做这件事情,第二是因为那栋别墅里装满了她的童年,但与此同时,也装满了她不好的记忆。那些撕心裂肺家破人亡的事情,也是发生在那栋别墅里的,那时温凉年纪尚小,大概还不能承受生命之重,所以带着逃避的心态拒绝了祁夜。
而祁夜如今却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反倒是让温凉有些意外:“别墅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拍卖了不是吗?”
祁夜没回她,而是没过多久后,直接将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这里一切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变。
祁夜帮着温凉打开车门,将木讷的她从车子上牵了下来。
祁夜牵着温凉下了车,然后就站在别墅门口按门铃。
温凉最初以为祁夜是将别墅买回来了,所以才会带自己过来。
可是没想到祁夜竟然这么光明正大的去敲别人家的门。
当时温凉就懵了,拉着祁夜的手臂,一边阻止他按门铃,一边问:“所以你是带着我大半夜的来私闯民宅的么?”
“这不是还没闯吗?”男人理直气壮的说。
温凉指着大门问:“要是没人来开门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带我也闯进去了?”
“也行。”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回。
温凉抓住男人的手臂,一边朝着车子边上拽,一边义正言辞的说:“别闹了你!!这大半夜的,真不怕别人报警抓你?”
“怕什么?夫人不是会降龙十八掌吗?”祁夜一本正经的看了看温凉的细胳膊,一副很信任温凉的样子。
温凉松开祁夜的手臂,表情变得严肃:“你是在逗我么?降龙十八掌?”“嗯,逗你。”
说着,祁夜突然弯腰,吻了一下温凉喋喋不休的红唇,然后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表情。
门开了。
温凉回过神来,正准备给对着开门的人解释自己走错了地方,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看上去人眼熟,温凉回忆了一下,瞬间想起自己见过这个女人,就在祁知非还没有黏着自己的时候,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是之前照顾祁知非的保姆。
温凉还在发呆,祁夜就已经牵过她的手,笑着走进了别墅。
“李嫂,今晚我和少夫人就住在这边,收拾两间房出来。”祁夜对着开门的人吩咐。
李嫂立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收拾房间了。
直到祁夜牵着自己的手进了后院,温凉才想起自己要说的台词:“所以你到底还是把别墅买回来了?”
祁夜不置可否。
温凉问:“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说当初法院拍卖的时候将这别墅拍卖给匿名富豪了吗?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匿名富豪的?”
祁夜牵着温凉的手,在后院的那颗老槐树前站定,他平静的回她:“我就是那个匿名的富豪。”
明明天空没有星星,可是温凉却好像在祁夜的眼睛里看到了闪烁的星光。
他说:“我知道有一天会带你回家,所以就把它买回来了。”
“你刷脸买回来的?”温凉松开祁夜的手,问他。
虽然这话可能不浪漫,但这别墅拍卖的时候,祁家的所有动产不动产都在祁明的掌控之下,虽然一栋别墅的价格对于祁家的财力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当时的祁夜身上应该是拔不出这一毛的。
祁夜笑着对温凉说:“我和大哥做了个交易,他答应买下别墅然后过户到我的名下,我答应一定会在二十二岁之前继承公司,将公司的这个重担从他肩膀上卸下来。”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祁夜不用说温凉也知道了。
祁夜蹲下身子,指着老槐树下的那块墓碑对着温凉说:“小时候常听我爸说字如其人,一看夫人这字,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温凉伸手就对着祁夜的脑袋给了一巴掌:“这字不是你教我写的么?还好意思嫌弃!”
温凉虽然对班本过敏,但是班本这家伙却好像格外的喜欢温凉。温凉和祁夜混熟了以后,虽然不敢直接靠近班本,但是一有机会就会去超市买些狗粮回来倒在班本的饭碗里。
班本好像能闻出温凉的味道似的,有一次温凉被一只土狗追的时候,还是班本跑出来把土狗吓回去了。
可是狗狗的年纪和人的年纪是不同的,班本已经养在祁家很多年了,终究还是迎来了老死的那一天。
班本是打安乐死以后离开这个世界的,温凉很倔强的说要将班本埋了,那时年纪不大,在书里看到入土为安,就总觉得班本死了以后是要埋在土里的。
温振庭很疼温凉,把温凉当掌上明珠一样捧着。尽管赵丽清很严肃的说了不许将班本埋在后院里,但温振庭还是在后院里教温凉挖了一个坑。
班本的墓碑其实就是一块木头。还是温凉捡来的。
‘班本之墓’这四个字,是祁夜握着温凉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下的。
时隔多年再看到这稚嫩的笔触,温凉只觉得眼眶有些温热。
“早该带你回来看看,可你那时拒绝了我。”祁夜伸手轻轻的拭去墓碑上的灰尘,声音有些悠远。
温凉那时只知道祁夜询问过自己的意见要不要将别墅买回来,但是却没有告诉她,他已经将别墅买回来了,所以温凉拒绝了。
这人做事总是默默地,默默地做决定,再默默地去执行。
他很少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先给对方解释清楚,所以总会导致对方不必要的误会。可是当他把这件事情做完以后,事实证明他总是对的。
可是有时候误会已经造成了,哪怕他的选择是对的,伤害也是存在的,磨灭不了的。
他和她之间好像就是这样,总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可是那些因为误会而导致的距离,却像鸿沟一样将彼此深深地隔开,再也回不到从前。
就在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温凉才蹲下身子,抓住了祁夜擦拭墓碑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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