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理解祁夜和月兰签协议的初衷,也知道他和祁明之间的兄弟情义。她想,祁夜所做的选择如果是为了祁明的骨肉,她可以理解祁夜的选择,也尊重他曾经做过的选择。
但是祁夜从来没有告诉她,他在做这些选择的时候,放在第一位考虑的,是她的安危。
他在付出,一直在为自己付出,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但温凉比谁都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裂痕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愈合。
温凉不否认一开始自己对祁夜几近执着的喜欢,也不否认后来对他强烈的憎恨。
更不否认在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依旧做不到将他从自己的生命和记忆中抹去。
但……
“我理解他做的选择,但他从来没告诉我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不是软柿子啊!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告诉我真相,和我一起面对吗?为什么要把我当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是的对我好?”
就像他说的那样,在自己疯狂追他的那些年,他从来不说喜欢自己,那是因为他为自己好,不希望自己早恋。但是他却从来不在意自己希不希望早恋,好像他从来不怕自己有一天会突然移情别恋,似乎他早就算定了这辈子自己只会喜欢他似的。
到后来他擅作主张的欺骗她,他从来不和自己说离婚,却逼得她亲自让他签了离婚协议书。他似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她好,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正确的,理由充分的。
夜卿在看着温凉足足大半分钟后,才开口突然有些好笑的看着温凉:“我说你们谈恋爱的人都是这么矫情的吗?”
当时温凉就被夜卿的这个眼神给看蒙了……
有些不解的看着夜卿:“哪里矫情了?”
“你说他祁夜不顾你的感受擅作主张,我反问一句,你追祁夜的时候问过他感受了?”夜卿一句反问,瞬间憋得温凉说不出话来。
夜卿却像是过来人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们最该庆幸的就是彼此还好好活着,没有天人永隔,也没有谁缺胳膊少腿的。人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
夜卿把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历经沧桑的过来人一般。温凉却听出了深深的感慨,其实有时候我们要求的往往很多,却忘了最初的初衷,忘了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提要求和**……
那时夜卿对着温凉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祁夜当时没有选择和你同患难共生死,但你爱过的男人你自己最清楚。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我方确定祁明还活着。月兰不是自杀的,虽然我们知道谁祁明对月兰有误解,但是祁明对月兰绝对是有感情的。而你刚好出现在月兰跳楼的案发现场,也就是说,难保祁明不会为了月兰而再度将关注度放到你的身上。所以现在对你现在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留在祁夜的视线范围内。”
夜卿说:“我不在乎你爱不爱祁夜,最后能不能和祁夜在一起,但我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首先你要好好活着,你如果在祁夜的身边,至少我不用分心来担心你。与此同时你还可以和你的儿子培养感情。”
夜卿对自己的好,温凉是明白的。虽然夜卿这人话不多,更不会像苏小米一样偶尔说一下煽情的话,但是自从两人认识以来,夜卿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救命恩人看待。
夜卿很认真的看着温凉:“不管你怎么选,你不得不承认祁知非在祁夜身边比在你身边更安全。先姑且不论你还有个植物人姐姐要照顾,孩子跟着你,首先经济条件上就不允许。你不能给孩子创造一个舒适的经济条件这是其一。其二,万一祁明要对你动手,难免不会伤及孩子。”
温凉被夜卿的一席话,说得沉默了起来。
是因为夜卿分析得很客观,也很有道理。
“等你和孩子先培养好感情,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以后你还是不想呆在祁夜身边,我向国安局辞职亲自照顾你。到时我保证祁夜找不到你,我夜卿说到做到,就当换你救命之恩。”这是夜卿上午和夜卿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温凉最终握着夜卿给她的那个录音器,拨通了祁夜的电话号码。
后来召开的记者发布会,比她想象中更加顺利。
从今天起,在众人的眼里,她正式的印上了祁太太的这个头衔。
温凉一直跟着祁夜和祁知非回到家中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苏小米打电话给她。其实说到底,温凉觉得夜卿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最终祁夜和自己会走向怎样的结局,反正归根究底自己都是绝对不会放弃知非的。
而从夜卿的客观分析里来看,祁夜能给祁知非提供更好的物质基础,这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祁明的事件一日没有解决完,不管是自己还是知非,都很危险。虽然现在和祁夜之间已经不能用当初那份掏心掏肺的爱情去衡量了,但是温凉一如既往相信祁夜,相信他有能力将祁明有关的事情都处理好。这是源于骨子里的那份信任。
所以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配合祁夜公开彼此之间的关系,都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温凉靠在阳台上,想得有些入神的时候,祁知非突然从客厅里端了一杯热牛奶,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小魔王表情萌哒哒的看着温凉,满眼期待:“娘,你喝热牛奶吗?热牛奶喝了睡觉可以更香哦。”
已是深秋,阳台上风有点大,挂了苏小米的电话之后,温凉一直没进去。接过小家伙手中的温热的牛奶,温凉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捧着杯子刚喝了一口进去,就听到祁知非忽然开口:“娘,这牛奶不烫吧,刚刚老爸喝了一口才试了温度呢!肯定不烫。”
‘噗嗤’一声,温凉喷了祁知非一脸。
祁知非无辜的闭上眼睛,僵了……
温凉赶紧放下牛奶杯子,扯过袖子就去给小家伙擦脸:“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话一说完,瞬间僵硬的人,变成了温凉。
刚刚脱口而出的一句‘妈妈’,她说得好自在,像是从内心深处出发的一样随意而自然。
满脸都是牛奶的小魔王,瞬间勾起唇角,笑得特别天真善良,转身就朝着屋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冲着祁夜大喊:“老祁老祁!!我娘承认我是她儿子了,哈哈,你老婆还没承认你,我老妈就承认我啦~“
祁夜:“……”
这小崽子就是老天爷派来和他争宠的!
祁夜拿着一条纯羊毛披肩朝着阳台走去,一个手指头戳在了小魔王兴奋的脑子上:“去洗澡,脏死了。小心你妈嫌弃你了。”
祁知非伸出一根手指头摸了摸自己黏糊糊的小脸蛋,没等到他妈嫌弃他,他自己都该嫌弃自己了……
本来以为这话说完,向来爱干净的小家伙会转身去洗澡的,可是没想到不要脸的小家伙扭头就冲着温凉的方向大吼:“娘,你给宝宝洗澡好不好?”
温凉有些懵,祁夜大手罩在小家伙的脑袋上,五根手指一转动,让小家伙的脸不得不面对自己,他笑里藏刀的看着小魔王说:“老爸给你洗好不好?”
看看,看看老爸这表情,一点不温和,一点不善良。
祁知非果断的摇摇头:“不要,老爸洗不干净。“
“洗掉你一层皮都行。”祁夜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邪肆的浓眉轻挑:“要老爸帮你洗还是自己洗?”
每当看到自家老爸这种表情的时候,十有**就是要算计别人的表情了。祁知非小朋友是在自家老爸的套路下长大的,所以……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温凉一眼,然后火速的晃着小短腿上了楼。
祁夜笑着从小家伙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然后拿着手上的披肩,扭头朝着阳台走去。
温凉站在阳台上,手里端着祁知非送过去的那杯牛奶,正准备进屋。
却看到祁夜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温凉捧着牛奶杯,凉风四起,吹乱了她那一头柔顺的长发。
祁夜将深灰色格子的羊绒披肩披在了温凉肩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腕表:“时间不早了,外面风大,先进去?”
温凉没有拒绝祁夜的好意,因为确实有点冷,她拢了拢肩头的披肩,捧着牛奶杯朝着屋内走去。
巧姨端来一碗姜汤递到温凉手里:“听少夫人下午咳嗽了好几声,就擅作主张给少夫人熬了一碗姜汤,先喝了吧,怕是着凉了。”
温凉冲着巧姨勾起一抹甜甜的笑:“谢谢巧姨。”
接过姜汤,温凉一饮而尽。胃里暖呼呼的,很贴心。
巧姨又一次转身去了厨房,温凉开口叫住巧姨:“巧姨,客房的被子是放在哪里的呢?”
“少夫人您要睡客房?”端着碗的巧姨,惊讶的看着温凉,然后又看了祁夜一眼。
祁夜直接对着巧姨开口:“少夫人睡我房间,你先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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