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关乃是天元皇朝北部的镇守边关,几乎能算得上疆土的最边缘地带。
跨过天海关,几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无数以游牧为生的族群在此繁衍生息,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一心想要冲破天海关,挥刀南下的北元狄族。
草原民族骁勇善战,其中北元狄族更是拥有天虚榜第一的传说,令得天元皇朝不得不终日将重兵镇守在天海关严阵以待。
为此,朝廷不得不安排一位天虚榜传说坐镇天海关,以策万全。
天虚榜第三十三名,枪绝镇北王,便是常年镇守于此的天虚传说。
或许,镇北王在面对排名第一的北狄魔刀,依旧不是对手,但起码,可以尽量拖上一段时间,让整个天元皇朝都有机会反应过来,调兵遣将。
倘若真有一日天海关被攻破,那么整个草原上的民族就会长驱直入,将天元皇朝的大好河山,尽数纳入麾下。
前些日子,原本负责坐镇京师的两位大将军,虎啸将军仇鸠与鹰扬将军横飞鹰接到调令,带领一营兵马前往天海关。
这则调令说起来有些奇怪,朝廷调兵遣将乃是大事,按照以往的惯例,都需要圣上颁布圣旨诏令与调兵虎符,方才可以执行。
但今次,仅有大内总管吕老太监传达的圣上口谕,就令两位将军心里不得不多了一丝疑惑。
疑惑归疑惑,不管是心怀不轨的仇鸠还是忠君爱国的横飞鹰,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质疑的行动。
两人同行,还有一层意思,便是相互掣肘。
不管是仇鸠还是横飞鹰,在单独面对对方的时候,都没有绝对能够拿下对方的把握,因此,谁也不敢率先发难。
两位将军各自领着一营兵马,缓缓从京师天元城出发,向着北方浩浩荡荡而去。
一营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刚好五千人的数量。
倘若没有这合计一万的兵马,单以两位天虚传说级别将军的速度,想要赶到天海关,怕是根本用不了多久,但有兵马的拖累之下,就不得不慢慢行军。
同时派遣两位朝廷的顶梁柱调往天海关,上次还是在北元狄族大举南下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一路上,两位将军甚少搭话,彼此之间都是沉默不语。
除了互相看不上对方之外,彼此之间的关系本就算不得多好,立场更是对立面,又怎么可能相互交心,彼此沟通呢?
但随着不断地前行,两位将军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一丝丝不妙的感觉,在心里逐渐滋生。
此事,透露着绝对的蹊跷。
倘若天海关真的告急,以他们两位将军在军中的影响力,绝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这还是其次,如果真的又是北元狄族大举来犯,按照朝廷以往的手段,肯定是优先安排他们两位将军前去支援,再调派别的将领逐渐领军前去。
断然不会让两位天虚传说带着一堆士兵,慢悠悠地前行,非但拖慢进度,还可能将天海关更至于险地。
可若天海关上并无战事,或者战事并不吃紧,究竟又是什么原因,需要调兵遣将?
仇鸠与横飞鹰两位天虚传说级别的将军心中甚是疑惑,但一路同行,彼此之间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心里的疑惑也无从解答。
“吁!”
横飞鹰勒停战马,心里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在逐渐滋生。
有的时候,怀疑的心思一旦起了,就会像星星之火一样,越烧越旺,根本无法轻易扑灭。
临行何其匆忙,就像仇鸠一样,吕老太监态度极为强硬,传达口谕的时候,几乎给任何转圜余地。
以至于,横飞鹰想要先去神捕司与师父鹰王简单一叙都无法做到,只能当场点了几个亲信,直接出城领兵。
“怎么,堂堂鹰扬将军,难不成要违反圣上的口谕不成?”
“到时候边关告急,北元狄族真的举兵南下,别说是你横飞鹰扛不起这个责任,就算是把你那个老鬼师父加进来,也不够!”
仇鸠对于横飞鹰颇为看不惯,论年资、论功绩,自己哪一点不是远胜过这个家伙?
可偏偏,太渊阁当初颁布天虚榜的时候,横飞鹰的排名,硬生生压过他仇鸠一头,这让仇鸠的心里怎么服气?
在他眼里,横飞鹰一直都是朝廷推出来,避免他在军中一家独大的一枚棋子罢了。
丝毫不理会对方的停步,仇鸠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自己的大计还不到实施的时间,犯不上与圣上作对。
违背圣旨,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哪知道横飞鹰这执拗的性格还偏偏来劲了,自战马上一跃而起,如同一只巨鹰一样在空中掠过,稳稳当当地落在仇鸠的身前。
前行之路被阻挡,纵然仇鸠心里如何看不惯此人,也不得不勒住战马,总不能扬起马蹄,直接在横飞鹰的身上踏过去吧?
“横飞鹰,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要阻挠本将军前行不成?”
“单单是你这等行径,本将军他日班师回朝,禀明圣上,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仇鸠心里多少有些恼怒,横飞鹰这般举动,与挑衅无异,如何不让他心里生出一丝怨怼之情?
“仇鸠,你我之间的过节暂且不提,难道,你的心里,真的没有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么?”
“若边关真有问题,我们这样慢悠悠地赶去,岂非延误军机?”
横飞鹰终究是忍无可忍,一腔疑惑无处宣泄,就算面对着与自己不对付的仇鸠,也是不吐不快。
“怎么,你的意思,是圣上错了,还是吕大总管他假传圣旨?”
“想不到,自诩忠君爱国的你,也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一天,嘿嘿,表面上一副模样,暗地里又是另外一张面孔。”
扭转马头,仇鸠居高临下,对着只身而立的横飞鹰大肆嘲讽着。
“仇鸠!你休要乱戴高帽,哼,罢了,既然如此,言尽于此,你我各行其道便是。”
见仇鸠没有一点点反应,横飞鹰也是无奈,只得再度凌空而起,重新回到自己的马上,继续前行。
两位将军若是一同产生质疑,反倒能够说得过去,在朝堂之上不至于被人随意攻讦。
但若只有他一人起了疑心,有所异动,万一仇鸠到时候再倒打一耙,横飞鹰怕是怎么也洗不清这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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