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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汉奸被易仁押到了山下,邵飞看到那女的,彻底惊呆了。
“怎么会是你?”
那女的也发现了邵飞,眼睛瞪的溜圆,全身颤抖。这扭曲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激动、愤怒、仇视。
“邵飞,你是邵飞。我要杀了你!”
那女的整个人都疯癫了,欲扑向邵飞想与之拼命。她周围的两名川军士兵迅速把她按住,使其动弹不得。
高小玮问道:“你们认识,看样子真的是有深仇大恨?”
赵宏飞笑道:“不会是对人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吧?”
“闭嘴!”
此时,邵飞似乎更加愤怒,眼前这女人正式于珊珊。柳生和自己说过,他没见过这么肮脏的灵魂,没想到她真的当了汉奸。
邵飞走到于珊珊面前,用力掐住她下颚。
“邵飞你要干嘛!?她是女人。”
易仁想上阻止,却被赵宏飞拦住。他发现邵飞真的怒了。
邵飞怒道:“你当了汉奸,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吗!?你对得起死去的全村百姓,对的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于珊珊咧着嘴怒道:“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的一生全叫你给毁了!”
邵飞用力甩了一下,道:“强词夺理,你的灵魂已经扭曲了。带走!”
川军士兵随即将所有人带走,而邵飞站在原地只喘大气。
赵宏飞走到邵飞面前,道:“我们是兄弟,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吗?”
邵飞仰天,长舒了口气后,道:“她叫于珊珊。当初我押着鬼子俘虏前往总部的时候,路经她们家。她差点被晋绥军的逃兵侮辱,我救了她。随后,她要当八路,我当时任务在身,没同意。第二天,鬼子屠了她们的的村子,她也被鬼子侮辱了。”
赵宏飞有点糊涂,问道:“后来呢?她应该恨鬼子才,对怎么就当了汉奸?”
邵飞道:“后来被一个叫柳生英彦的贵族救了。她爱上了柳生,可在柳生眼里,她是最肮脏的女人。柳生告诉我,她肮脏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
赵宏飞笑道:“也是,日本贵族我知道,心高气傲,怎么会喜欢中国女人。”
邵飞摇头,道:“你错了。柳生英彦不是一般的贵族,他的妻子是中国人,叫柳梦彤。这事说来话长,柳生也算是我朋友。结果,于珊珊把自己的不幸迁怒到了我身上。于珊珊应该是被柳生的妹妹柳生英姬利用,当了汉奸。”
赵宏飞大致知道了事情经过,拍了下邵飞道:“以后再慢慢说吧。”
邵飞又舒了口气,心想有些事情必须叫赵宏飞他们知道,于是道:“知道屠村祸害于珊珊的是谁吗?”
“谁?”
“璃香的父亲山崎。当时正处忻口会战,山崎大队路经她们村,结果……后来,山崎杀害了我两个重要的人,我带部队攻下县城,当璃香的面杀了山崎,璃香的母亲也间接被我害死。她母亲被皇协军的士兵侮辱致死,璃香辗转来到我们驻地。其实,最痛苦的应该是璃香才对。”
易仁感到不可思议,道:“这不和逻辑。我就不明白了,你害死了璃香的父母,她应该恨你才对。反而这女的你曾经救过她,却如此痛恨于你。”
邵飞道:“璃香是个有智慧的孩子。杀山崎是我从南京大屠杀回来后的事情,当时我全身充满戾气、充满仇恨。璃香也一样,对我恨之入骨。后来我们两一起旅行,她看到了日本人对中国人做的一切,放弃了仇恨,而我的仇恨也因为她给化解了。”
赵宏飞他们听完,开始对璃香改变看法,她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反而和于珊珊的无理迁怒、胡乱仇恨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赵宏飞道:“回去再说吧。”
一行人完成任务,返回营地。
中校万万没有想到,邵飞他们一个晚上把奸细全部活捉了,他更加确定这些人不是普通人,而邵飞猎鹰指挥官的身份他也深信不疑。然而中校更在意的是赵宏飞,此人处事不惊,更有大将之风。
“各个,辛苦了。”
中校和副官亲自将邵飞他们请到了自己的营帐内,并准备了几杯热茶让他驱寒。
赵宏飞笑道:“这么客气。”
然而邵飞却是一脸的沉闷表情,问道:“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中校回答:“送到后方,交于宜昌的军统站处理。”
“能行个方便吗,将那女的分别关押,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这……”中校犹豫了下,看来他们之间认识,可邵飞是猎鹰的指挥官,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于是道:“好,我这就叫人安排。”
中校立即命人将于珊珊安排到一个营帐单独关押,有两名士兵专门负责看管。然后邵飞单独前去见她。
邵飞一进营帐,于珊珊见到后,立马激动起来,瞪着眼骂道:“你个混蛋,你来干嘛,想看我笑话吗?”
邵飞低头吐了口气后,道:“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如果我当时带你走,是你的幸,让你躲过一劫;没带你走,是你本该有的不幸,那不幸并不是我造成的。你把本该有的不幸赖在我身上,那无理的迁怒。真正不幸的是那些死去的人。”
于珊珊依旧带着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邵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恨你,我每日每夜的都在恨你。如果当时你肯带我走,我就不会有这么悲催的命运。”
“如果事事都能预卜先知,这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多人不幸了。”
“你闭嘴,你哪里知道我的痛苦!鬼子杀了我们全村的人。就在那一晚,十几个鬼子轮流糟蹋了我,但比起鬼子,我更恨你!当时我是那么的求你带我走,可你呢?柳生君也因为这个嫌我肮脏,所以不肯接受我。”
邵飞的话叫于珊珊更加的激动。全村被屠的痛苦,自己被糟蹋的痛苦,而最痛苦的还是柳生对自己的蔑视。一连串的痛苦,都是邵飞不肯带自己走造成的。
而邵飞觉得于珊珊已经无可救药,灵魂完全扭曲了。原本还觉得她有点漂亮,但现在她的外貌和她灵魂一样的丑陋。怪不得柳生说于珊珊是卑贱的灵魂。
如果邵飞肯带于珊珊走,于珊珊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就会认识柳生。可人生没有如果。
邵飞最后说道:“我在说一次,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而你对不起你死去的父亲,对不起全村被鬼子杀的乡亲,对不起这个国家。因为你的背叛,导致物资站损失惨重。你会被送往军统,见识真正的地狱。”
说完,邵飞转身准备离开。提到军统,于珊珊脸色吓的苍白,连忙哀求道:“邵飞,救救我。我错了,我不想,是樱姬利用了我。”
邵飞站着一动不动,背对着于珊珊。没想到她转变的这么快,邵飞不想转身再看到她那丑陋的面孔。
于珊珊继续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你一定有能力救我的对吧。我不恨你了,真的,我们的帐一笔勾销。带我走好吗?”
邵飞长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救了你,我怎么对的起空袭死去的川军兄弟。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没有妻儿吗?人一定要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
说完,邵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帐。只听见身后于珊珊撕心裂肺的大喊:“邵飞,我诅咒你!”
于珊珊已经疯了,也许是被自己搞疯的。邵飞心情沉重,一个人走出营地,想单独静静。
“邵飞哥~”
突然,璃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邵飞转过身,问道:“怎么还不睡啊?”
“哼~”璃香假装生气道:“都怪那个易仁,他说你不开心,叫我过来开导、开导你。我就是一个小孩,我懂什么。”
看到璃香那假装生气的可爱表情,邵飞不由的笑了出来,道:“因为你是天山童姥啊,你什么都懂。”
璃香撅着嘴,道:“邵飞哥,到底谁是天山童姥啊?”
“是一个武功很厉害的人,而且她永远不会老。”邵飞说着犹豫了下,道:“而且永远很开心。”
璃香开心的笑了出来,道:“嘻嘻,那我就天山童姥,因为想永远开心。”
邵飞沉了下来,问道:“璃香,你真很开心吗?”
璃香点了点头,道:“因为我活着,所以我很开心;因为有好吃的,所以我很开心;因为有你们,所以我很开心。如果你想听,我还可以说出很多很多开心。邵飞哥,你只有做到‘满足’和‘放下’,你一定也会很开心。”
邵飞惊叹道:“你不会真的是天山童姥吧?”
璃香的话虽然简单,但还是充满着人生的哲理。的确,人做到“满足”和“放下”自然会开心,不在痛苦。而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看的透呢?
“嘻嘻,我就是。我要睡觉了,熬夜对美容不好,我一定要成为大美女。”
璃香微笑的张开双手,然后转身离开。
因为璃香,邵飞的心情彻底得到了疏放。其实璃香才是最痛苦,最应该恨自己的人,可是……邵飞叹了口气,往营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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