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晨的咳嗽我听见了,你醉酒后的呢喃我听见了。你说最好下一场雪,把着人世埋个严实。”
——余秀华
“就这事儿…”
“我以为她跟你说什么呢…”
“......”
南栀接着说:“她还说我可以当孩子干妈。”
“那我就是干爸?”
“嗯...”
“挺好。”
隔了很久,南栀说:“我想要个孩子了。”
江铭琛开着车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南栀冷不丁一句话,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
“你再说一次?”
“我是说,我想有个我们的宝宝了。”
“今天看到梦然,我还挺羡慕她的。之前那些想法通通不见了,也不想顾虑这么多了。”
“怎么可以因为害怕就不去做一件事呢?”
南栀接着说:“我以前总觉得连自己都管不好,所以更没有什么能力去养育好一个孩子。与其说不想,其实是我不敢。”
“宝宝,别这样想。”
“我只是怕以后孩子会像我这样。”
刚好碰到红灯。
“南栀,我向你保证,我会和你一起好好养育这个孩子,别担心,好吗?”
“嗯…有你在,我不担心。”
回到家,江铭琛的步子都有些急切。
“要不,先洗个澡……?”
“我例假才刚走。”
所有急切的热情一瞬间……偃旗息鼓。
“那再等两天。”
“那你先去洗澡。”两个人,他肯定受不了。
南栀拿好睡衣,没忍住偷笑,“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可爱。”
像一个糖到了嘴边又没吃着的小孩儿,眼神里混杂着失望和可怜。
“我可以当做你在夸我吗?”
“当然。”
“那让我亲一下。”
南栀踮起脚尖凑上去,精准地触碰到了他的嘴唇。
“真乖。”说着,江铭琛还拍了一下南栀。
“去洗澡吧。”
南栀进去,江铭琛拿着衣服去楼下冲凉水澡。
这颗糖,想吃又吃不到,是极其要命的。
洗完澡出来,外面下起了雪。
南栀欣喜,拿毛巾把头发裹起来,便冲向窗边看雪。
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她盼了许久的一场雪。
“怎么头发都不吹干?”
江铭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南栀身后。
他搬了把椅子,“坐着看。”
南栀回头看他,心满意足地坐下。
裹在头上的毛巾被那人的大手拆开,然后便听到了吹风机呜呜作响的声音。
“真好看。”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
“你刚刚说话了?”
“我说——外面的雪,真好看。”
“嗯,是好看。要不要出去打雪仗?”
“都洗完澡了,不去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大,不知道能不能有积雪。”
“这才只是初雪,后面会有可以让我们打雪仗的大雪。”
是啊,总会有的。
大雪纷飞,一片银装素裹。我们一起坐在窗边看雪也好,一起堆雪人也好,一起打雪仗也好,一起靠在沙发上喝咖啡也好,仿佛这样一个有雪的冬天,是格外舒适惬意,也格外浪漫的。
又好像现在,江铭琛的手在自己的头顶,像是在按摩,吹风机的热气暖烘烘的,烘得人心里格外温暖。
“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
“嗯,再过几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是哦,要跨年了。你那边是不是要忙一阵了。”
“还好。”
江铭琛已经给南栀吹好了头发。
“你怎么不吹?”
“我头发少,一会儿就干了。”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剪了个近乎板寸的发型。按照江母的话说,可能是为了显年轻。
又过了几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迎来了大雪,也迎来了寒潮。
江铭琛一连加了几天班,终于能在跨年这天早点回家,但也是大雪的缘故,路况并不太好,所以等到了家,也并不很早。
南栀把做好的菜重新热了一遍,两个人难得一起吃顿晚饭,又因为是跨年,氛围感很足,开了一瓶红酒。
南栀自知酒量差,只是象征性喝几口,奈何后劲挺足,她有些晕乎乎的。
“吃点菜。”江铭琛看向南栀,她的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
“咦,这个金针菇好咸,你觉得呢?”
“还好,可能我口味比较重。”
南栀今天把金针菇放进烤箱烤,可能蚝油和香油都倒多了,又咸又油,有失厨艺的水准。正要拿酒当水灌一口,“我给你接杯水,别喝了,一会儿就喝醉了。”
南栀傻呵呵地乐,可能真的要醉了,拿起杯子就想喝。
江铭琛很快倒来一杯温水,南栀咕嘟咕嘟喝下大半杯,打了个饱嗝。
南栀下意识捂住嘴,尴尬地笑笑,无意识流露出的娇憨,让江铭琛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还喝吗?”
南栀摇摇头,“不能再喝了,菜都要吃不完了。”
“嗯,那多吃点菜。”江铭琛又往南栀碗里夹菜。
吃完饭,时间还早,南栀洗完澡,在想怎样能让自己清醒地跨年而不至于睡过去。
“要不打牌吧?”
“行。江太太,设置点奖惩措施?要不多没意思?”
“你想怎么弄?”
“咱们打牌打到八点钟,记谁赢的次数多,赢的人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那输的人呢?”
“必须服从。”
“好。”
两个人把小桌子移到了窗边,外面的雪融入了万家灯火,总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都赢了三局了,江先生要加油啦!”这语气,略带挑衅意味。
事实证明,人不可以太飘。南栀又赢了两局,接下来基本上局局败。
“江太太,风水轮流转啊。”
已经五比五平局了,离八点还剩十五分钟。
接下来两局,江铭琛完胜。
南栀已经要怀疑,自己前五局的胜利是不是也是江铭琛故意让她的…
“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要求?”南栀认命地整理扑克牌,把它们塞进盒子里。
“剩下的三个小时,把你自己交给我。”
“这是什么要求?”
“说好了,赢的人提要求,输的人必须服从。”江铭琛扣住南栀的后脑勺。
嗯,终于吃到了。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是你说要打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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