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陈河被杀

何树不明白陈河的意思,但陈河说完之后,就走到别处去了。

之后几天,何树有意无意的偷偷关注着陈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也让何树慢慢的放松了警惕,觉得自己是想多了,陈河一直就喜欢故作深沉。

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也慢慢回到了老瓜出事前的模样。

有点亦师亦友的感觉,陈河给何树讲了许多的故事,有他23岁时来到南湛大山做支教时的事,也有这些年他看过的书里的事。

何树在不知不觉中,被陈河的故事吸引,会跟着他的故事思考很多人生的真理。

尽管有些地方,他始终认为是陈河对这个世界太过失望,所以他的一些思想就会让人觉得很消极。

陈河说,光明是狭小的、短暂的,唯有黑暗才是普遍的、是永恒的。

他还说,看得见的光明不一定是希望。

这句话让何树思索了很久,陈河快要出狱了,但何树感觉他似乎对未来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又一个周五,下午下工,排队洗澡。

先到更衣室脱下囚服,整齐叠好放在中间的长条凳子上。

何树正低头弯腰脱鞋,左边也在脱衣服的陈河突然一巴掌搭在何树的肩头。

一点温热的东西溅在了何树的脸上,他抬头一看,陈河左手捂着脖子,指缝中的血液喷涌而出...

陈河的表情跟以往没什么变化,还是很平静的看着何树,搭在何树肩头的右手用力一抓,人缓缓往下跪。

何树只感觉头皮发麻,他急忙一把扶住了陈河,跟着他跪在了地上,抓起自己刚脱下的背心用力的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边顿时骚乱起来,陈河的血喷得到处都是,狱警严厉的喊叫声,犯人慌乱找自己位置时拖鞋拍像地面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可何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变得越来越苍白的陈河,以及被鲜红色包围的一切。

陈河的颈动脉被割破了,就像是一只被割破的水袋,鲜血越涌越多,何树拼命的按压,却怎么都止不住。

狱警已经赶到了他们身边,试图分开两人,但何树不敢松手。

他知道自己一松手,陈河就完了,但有无数的人拉扯着自己,有坚硬的东西砸在他的手臂上。

何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声音像是在从另一个空间缓慢的传递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喊得是救人?还是救命....

狱警将他拖走,替代了他的位置,但这个时候,陈河的脖子已经没有多少血再往外涌了。

他软软的躺在那里,身上身下全是血,只有脸是白的,镜片还很干净。

何树看到了陈河的目光,他也在看着自己。

这一刻,何树突然感觉自己能看懂一个人的眼神了,他第一次从陈河眼神里读懂了他心中的想法。

陈河早知有这一天,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

何树觉得陈河有许多的话想跟他说,可现在却只能静静的望着他。

直到被手铐将双手双脚都拷在了一张特制的椅子上,何树才猛然清醒,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带到了一间类似审讯室的地方。

低头看看,他赤裸的上身像是被谁用红色的染料涂鸦了一样.....

“何树,你为什么要杀陈河?你是用什么割断他颈动脉的?”

何树抬头:“你们说是我杀了陈河?陈河已经死了吗?”

“是的,陈河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当时你离他最近,有人看见你跟陈河有肢体接触,然后他抓着你倒下的。”

何树感觉自己头脑一片混乱:“我没有杀陈河,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对了,监控呢?你们看监控啊?”

监狱的浴池里也有监控,门口还有狱警在值守,但好巧不巧,陈河站的那个地方,处于内外两个监控的边角。

只能看到一半身体,而且事发时,有放完衣服的人去里面淋浴。

从陈河跟何树身后路过的人有好几个,而陈河倒下的之后引起了骚乱,所以根本无法确定是谁动的手。

何树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一个:“我没有杀陈河。他抓了我,我才看到他受伤了。”

“你是用什么割伤陈河的?”

何树看着狱警,激动的挣了挣手铐,大声喊道:“我说了,我没有杀陈河!”

狱警没有理会何树的挣扎,将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这个东西掉在你们两人的跟前,何树,看着这个还不交代吗?”

何树看了半天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

“卫生纸。”

“卫生纸?”何树感觉自己的脑子十分的混乱:“你们的意思是,我用卫生纸割破了陈河的脖子?”

两名审问的狱警互相看了一眼,让何树好好想想怎么用卫生纸杀人的,然后就将何树留在了审讯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树被拷在特制的椅子上。

双手被拷在两侧,双脚也同样被拷在两侧凳子腿上。

胸前有一块横板,跟背后的椅背将他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使他不能活动身体。

盯着前面桌上的那团逐渐变干仿佛一团血肉的卫生纸团,何树眉头皱得死死的。

陈河死了,这么的突然,何树感觉头很疼,他想抬手,却被手铐禁锢住了动作。

桌前的大灯晃得眼睛有些疼,何树紧紧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发生时,从他身前身后走过的那几个人,身影一一在眼前浮现。

先脱了衣服出来的,小狼,一个话很少在053住了许久的中年大叔,住在陈河上铺的商人,还有那个新人...

何树首先排除了小狼,那个中年大叔何树也认识许久了,经济案进来的,五年刑期,也快出狱了。

跟陈河没有任何过节,在何树进来之前他就在了,不太可能。

商人大哥也没什么动机,难道是那个新人?

何树用力的呼吸着,却闻到了自己满身的血腥,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为什么?陈河为什么要抓着自己?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到底是谁干的?

卫生纸是凶器?卫生纸怎么杀人?

陈河死前那平静到诡异的眼神,他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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