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道:“这个不急,我们约定的时间应该在明日对吧?”
高战点点头。
陈莫又道:“之前根据我侦查的情况来看,今日攻城的部队中,似乎还少了人,看来这个术虎贞还藏着一手。”
高战道:“先生,这术虎贞手底下有支幽云军,战斗力非常强。”
“幽云军?”
“不错,这支军队是术虎贞的嫡系军,统领者是他的第二子术虎燕然,此人勇武非常,而且极擅长冲锋陷阵。”
“术虎贞无论出征何处,都会带着幽云军,这支军队历来都是胜多负少。”
陈莫想了想道:“这幽云军有何过人之处?”
高战道:“这个还不清楚,幽云军成立不过数十年,多数时间是在与大兀国交战。”
陈莫道:“如此看来,我们再会一会这个幽云军,应该就能差不多结束这场战斗了。”
……
距离大宁监北面六十里外的一处茂密的林子内。
秦大牛头顶草环,他的身边,两个神威军正将也同样如此。
按照陈莫的说法,这样做能大大提高隐蔽性,和周边化境融为一体。
“看到没有,前面就是旬阳城。”
秦大牛指了指山下的一座城,低声道。
他们所在的位置地势极高,刚好是东面的一座悬崖,能够俯瞰整个旬阳城。
一个正将道:“果然是座大城,看这护城河,恐怕都有数十丈宽。”
另一个正将也道:“这样一来,咱们想要混入城中怕是不好办。”
秦大牛冷笑道:“怕什么,等先生一到,我们就有办法。”
说完,秦大牛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
“这两日竟然都不刮风,希望明天可要来南风才好……”
……
大宁监。
一场大战过后,边军所有将士们都知道晚上可以饮酒,并且有肉吃,全军将士皆是欢天喜地。
校场上,除了值守城门的将士会安排人送饭外,所有边军将士几乎都到齐了。
许士清站在高台之处,简单地说了几句话。
没有什么过于形式化的语言,就是让所有将士们吃好喝好,并且感谢陈先生。
陈莫此时在边军中的声望极高,所有将士对他都无比信服。
他们纷纷叫嚷着:“请先生共饮。”
“先生请!”
这里的酒水味道当然比不了自己的醉媚酿。
陈莫端起美玉酒杯,朗声道:“诸位兄弟。”
听得陈莫说话,偌大的校场顿时静悄悄的,所有将士都没有吵闹。
连角落里那些原本的难民百姓也望着陈莫,等待着他的话语。
“女真大军此时仍在城外,战斗还没有结束。”
“今日之战,我在一旁,已被诸位兄弟的勇气所震撼。”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众兄弟同仇敌忾,视死如归,是我大炎难得的好儿郎。”
“这杯酒,我敬诸位兄弟。”
说完,陈莫举杯饮尽。
所有将士,“哗”的一下全都站起身子,全都举起了碗。
他们之中,许多人的碗都缺了角,不知用过多久。
这个动作,所有人都出奇的整齐,就仿佛排练过一般。
“谢——先——生。”
所有将士都将碗里的酒举起,向陈莫致意,接着一饮而尽。
陈莫嘴边挂着淡笑,又道:“我也谢过诸位兄弟。”
说完后,陈莫又倒上了第二杯酒。
“这一杯,敬血洒沙场,如今已经不在这里的弟兄。”
这话说完,所有边军将士都在默默倒酒。
随着陈莫将酒缓缓洒在地上,众将士也是神情肃穆,将酒洒在地上。
有一些汉子似乎是想起了昔日同袍,眼中竟隐隐泛着泪光。
袁兆也是颇为感慨,他对旁边的栓子道:“小栓,敬一杯给你的父母。”
栓子很坚强地没有哭,撒了一碗酒在地上。
此时,难民之中,已经有些百姓发出了啜泣之声。
日暮西斜,残阳如血。
陈莫继续道:“请诸位,痛饮!”
顿时,战鼓响起,场面热闹起来。
当然,这种战鼓是在犒赏全军时的一种信号,炎朝边军历来有这个规矩。
鼓声一响,就说明可以尽情的饮酒。
气氛这才热烈起来。
炊事房那边,已经端着十几口大锅上来,开始舀给将士们。
此时的将士们,有划拳的,高谈阔论的,甚至还有弹着乐器纵情高歌的。
“小娘子长得俏,瞧得哥哥心里痒哎……”
“小娘子,你家住何方,哥哥想你俏模样哎……”
一个只穿着掩膊的汉子弹着一种五弦乐器,高声唱着。
旁边,不少边军士卒饮酒谈笑,鼓动着此人,拍手叫好。
陈莫笑了笑道:“那边唱曲的是谁?”
许士清道:
“先生,此人是我手下的一名部将,名为梁大涛,祖籍汴梁,幼年时曾跟随家人卖艺,所以懂些民间曲调。”
“先生不喜的话,末将立即让他停下。”
毕竟,像陈莫这样的读书人都不喜欢这种调调,尤其还带着些荤话的民间曲调。
许士清也是担心陈莫不满,就准备去让梁大涛停下。
“没事,等他唱完你再叫他过来。”
陈莫对许大涛手里的乐器非常感兴趣。
那五弦乐器有柱,形状酷似琵琶,陈莫认得这个乐器。
这乐器的名字叫阮。
他前世在蓝星,有个非常要好的女性朋友就是民乐专家,涉猎各种民族乐器。
陈莫做什么事天赋都很强,于是跟那位朋友学了一阵子的民族乐器,阮,正是其中之一。
那边梁大涛唱完之后,许士清就把人叫了过来。
梁大涛一脸懵,还以为自己唱的荤曲让陈莫不高兴了,刚想请罪,陈莫就把他按住。
“把你手上东西给我。”
陈莫直接道。
梁大涛更懵了,许士清一脚蹬在他屁股上,骂道:“磨唧什么,让你拿就拿。”
“是。”
梁大涛把阮呈给陈莫道:“先生,这……这是属下的家传之物……还请先生……”
梁大涛有些紧张,他也以为刚才唱的曲让陈莫不爽,陈莫想把他的阮给砸了。
陈莫直接挑拨了几下弦,道:“这音准不太行,看来你小子很久没调音。”
“啥?先生你还懂这?”
梁大涛这下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