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县衙的人过去之后,宁少渠的态度很差。”
“后来还是宁嵩出面,才让县衙的人进去搜。”
“我们连史思诚本人都没见到,宁少渠一口咬定说史思诚的那个护卫一天前就已经回了临安城。”
巫彦祖把刚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陈莫冷笑一声,他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
“先生,怎么办?我担心那个黑衣刺客会随时出现对你不利?”
陈莫道:“你们几个把手弩都带上,我就不信这个家伙连弩都不怕。”
“而且,今天花魁大会完了之后,我们最多过两日就回凤阳,不必担心。”
“是。”
两个时辰后,江边的一个码头处就已经灯火通明,并且搭建好了一个非常大的舞台。
中秋赏月花魁大会,马上就要举行。
晚风楼那边,老鸨的脸色非常难看。
刚才自己跟老板去县衙要人,县衙很久才肯把惜云放出来。
现在惜云已经得罪了史思诚,他们也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
但是那件事现在并没有传扬出去,惜云现在又是晚风楼的摇钱树,老鸨自然要把惜云牢牢地握在手里。
“惜云,你这次真的闯了大祸了,真是糊涂啊!”
老鸨脸色难看地道。
惜云不以为然地道:“妈妈,您不是说名节很重要吗?所以我才会反抗的,当时史公子喝多了……想要对女儿用强。”
老鸨气得不轻。
“那是史公子,能一样吗?”
“今晚的花魁大会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夺魁之后再去好好给史公子道歉,说不定他会原谅你。”
老鸨显然还不知道史公子的那里已经废掉了,还指望着史思诚会原谅晚风楼。
而另一边,听雨楼那里,此时人都已经到齐了。
秋蝉和其余姑娘都已经坐到了各自位置。
现场的台子后面,就停靠了十几艘花船,花船上都是每个楼子派来参加花魁大会的姑娘。
此时台子上和街道上都有非常多的大灯笼,场面非常热闹。
许多小贩已经在现场摆好摊子,鱼糕、锅盔、黄饼、糖人等小吃应有尽有,香气四溢。
甚至连一些灯谜摊子也摆在这。
平常中秋节非常热闹的街市,竟然有一大半的摊子都朝着码头这边移动。
很显然,都是因为想蹭中秋赏月花魁大会的热度,有人流量的地方生意自然就好,小贩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这么热闹的景,平常可不多见,大半江陵县的百姓恐怕此时都聚集在周围。
现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江边,杨府的船开始缓缓靠岸,船上的陈莫等人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也是非常震惊。
在坤源村,恐怕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现场十分之一人多。
“哇,好多人啊。”
渭风喊了起来。
秦醉媚也非常欣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景。
船靠了岸,秦醉媚就带着渭风和落雪去逛夜市了。
而陈莫则是笑了笑,往船下走。
杨家的船刚好就在晚风楼旁边,晚风楼的老鸨眼尖地看见了陈莫,隔着花船就喊道:“陈先生。”
陈莫故意装作惊讶地样子道:“这不是晚风楼的妈妈吗?”
老鸨呵呵一笑道:“对,就是我,惜云就在船上,陈先生若是有空不妨来坐一坐?”
老鸨的心思非常明显。
花魁大会马上开始,只要陈莫在晚风楼的船上坐一坐,肯定就能帮晚风楼拉不少的票。
陈莫走到晚风楼的船头笑了笑道:“我有意帮惜云姑娘赎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老鸨闻言愣了愣,旋即赔笑道:“这个,陈先生,惜云可是我们楼里最红的姑娘,而且有位史公子已经表达过想为惜云赎身的意思了,这个恐怕就……”
陈莫笑道:“既然这么说,那陈某也不能夺人所好,若是你改变主意,尽管可以来找我。”
说完后,陈莫就往听雨楼那边的船走。
老鸨脸色变了变,陈莫表现的更明显,此时分明就去听雨楼捧那个秋婵。
不过,现在惜云的名声已经盖过秋婵,今晚惜云还是有很大的概率夺得花魁称号,所以,老鸨还是心存侥幸。
陈莫上了听雨楼的船之后,不多时,知府宁嵩和一干官员也到场。
他们落座在舞台的下方,而其余的一些位置,都是给江陵县之中一些有头有脸的豪绅和士子准备的。
这次花魁大赛,听闻府学的耆老谢先生也来了,知府旁边,就有谢老先生的座位。
等到人都差不多齐的时候,天色也开始入暮。
————
临安城。
皇宫之内,也是灯火通明。
赵适今日非常高兴,中秋佳节,正是花好月圆之景。
而且,许久未见的祁国公主赵姁予也回来了。
今日大殿,皇帝赵适特地摆了宴席,许多在临安城的皇室宗亲都受到了邀请。
而这次的规格甚至更高,连杨皇后的娘家人都受到邀请前来。
大殿上,赵适一家三口坐在一边。
宴会开始,气氛就非常热烈,众人先是齐声歌功颂德,赞叹一番赵适的功绩,然后就是推杯换盏,向赵适祝酒。
祝酒诗词自然也是少不了,宗室子弟之内,有不少都是中过进士的人物,祝酒词自然早就准备好。
赵适自然也是个偏爱诗词的皇帝,他继位以来,就喜爱用一些尤擅诗词的人。
所以近年来的科举,在殿试这一环节,赵适基本都会现场出题让考生作诗词。
不过,今天这宴会上的诗词的确没有什么让赵适觉得惊艳的。
赵姁予不禁想到了陈莫,他若是在,肯定能写出让父亲惊艳的诗词。
正在赵姁予走神的时候,杨佑忽然跳了出来。
他先是报了来历,然后恭请圣安,说自己有一首足以流传千古的佳作,想让官家鉴赏一番。
当然,杨佑说,自己并不是这首诗的作者,而是见证者。
赵适听到杨佑吹得这么神乎其神,便道:“那就呈上来看看吧。”
赵姁予剜了一眼杨佑,知道这家伙是抱着什么心思。
他无非就是想让“醉媚酿”的名气上达天听,这样一来,他的生意以后会更好做,说不定,“醉媚酿”还会成为贡酒。
不,这是肯定的事情,自己的父亲多喜欢喝酒,赵姁予是清楚的。
但是,这样一来,杨佑的行为等于是把陈莫往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