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怀疑宁少渠,但是仔细想想,宁少渠并没有完全要和陈莫撕破脸的必要。
包括“醉媚酿”的事情,看着眼前的肉却吃不进嘴的人,始终是史思诚。
虽说宁少渠和他是一路,但是被踢爆蛋的人还是只有史思诚。
刺杀和绑人,怎么看都是史思诚为主要策划者。
那么,史思诚会不会是想要绑惜云?
但是他手底下的人错把落雪当成了惜云,这样一想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毕竟当初刚来江陵府的时候,就有人曾经把落雪当成了惜云。
对于仅仅是见过面的人来说,确实很容易把这两姐妹搞混。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绑架落雪了。
因为他根本就是绑错了人。
陈莫想到这,马上就明白其中关键。
既然绑错了人,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办?
就在陈莫思考着的同时,巫彦祖道:“先生,有个书生非说要见你,他说他好像看到了落雪。”
“什么?走!”
此时,祝敬之在厅中给众人比划着。
“对,大概还不到半个时辰,刚才我回去的路上就一直想着在哪见过。”
“后来我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经常在陈先生身边的婢女吗?当时闻征祥还说当初在街上错把那位姑娘认成了惜云姑娘。”
陈莫出来的时候,听着祝敬之的话,心中已百分百断定马车上的人就是落雪。
“他们往哪去?”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马车是往东走的。”
“往东走?”
陈莫只是思忖片刻,就道:“阿祖,如果你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江陵府,你会怎么走?”
巫彦祖道:“自然是走水路。”
陈莫道:“东面有几个码头?”
此时,杨管家道:“距离此处往东,只有两个码头,若是要走寻常大船,就只有一个。”
陈莫当机立断,道:“杨管家,带我们去那个码头。”
“还有,立刻把你们最快的船往那个码头靠,以备不时之需。”
“祝兄,大恩不言谢。”
安排好之后,陈莫赶紧带人往码头赶。
祝敬之满脸笑意,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满脸尴尬。
等等,自己不是来拜师的吗?怎么和陈先生称兄道弟了。
不过这时候,陈莫已经带人全都往码头赶。
陈莫如果所料不错,史思诚肯定是在码头装备跑路。
赶路的时候,陈莫还命令巫彦祖特意把马车给带上,那上面可是有一台重弩。
甲板上,史思诚的人正在搬动货物,差不多终于搬完,就可以起锚。
黑衣护卫已经把史思诚交代的事情做完,此时立在船头,刚好就看见来势汹汹的陈莫等人。
他脸色一变,赶紧下令道:“立即起锚。”
“起锚——”
艄公赶紧就位,大船开始启动。
这个时候,抓紧起锚地就这么一艘船,陈莫一眼就看到了。
“在那,上。”
众人一拥而上,就往船那边跑。
不过,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到他们穿过人流和货物密集的码头区时,那艘大船已经扬帆起航,远离码头数百米。
陈莫老远就看到了船头的黑衣护卫,他已经完全肯定,史思诚必定就在船上。
史思诚在,那么落雪定然也在。
“先生,我们的船正在路上,一炷香时间就能抵达。”
陈莫脸色冰冷,道:“杨管家,你马上在现场招募十二个船夫,只要肯卖力气摇桨,钱不是问题。”
杨管家自然知道陈莫是想追上那艘船,便道:“先生放心,我立马就去招募几个船夫,加上我们自己的人,绝对够用。”
陈莫直接和巫彦祖把马车上的重弩给拆了下来,等到船一到,陈莫就带人上去,开始追已经出发的船。
除了渭风被陈莫派回去保护秦醉媚和惜云,剩下的人基本都在船上。
包括巫彦祖、雷骁,两个护卫队男兵,还有杨府的十五个护院以及十四个船夫。
杨府的船,船老大都是杨府的人,所以对陈莫也非常尊敬。
“先生,我们要追船的话,得开足马力,同时扔掉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陈莫道:“这方面你是行家,如果我们全力开动,多久才能追上前面的船?”
船老大道:“不好说,如果他们的船更大,人也多的话,我们可能很难赶上。”
巫彦祖赶紧和船老大形容了一下那艘船,船老大沉思道:“如果他们船上有货物,船夫人数也不多的话,我们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追上他们。”
陈莫道:“好,你可以分散人手轮班倒,船上没用的东西就都扔掉,我们争取在天黑前赶上他们。”
“是。”
“阿祖,我们带了多少箭矢?”
“走得急,大概只带了一百来支。”
“重弩的箭呢?”
“只有五支。”
陈莫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把能用的火油都集中起来,到危机时刻,不惜一切代价逼停他们的船。”
……
史思诚在船上,发现开船的时间比预想的要早。
不过黑衣护卫来禀告之后,他的脸色微变。
“你说陈莫发现我们了?”
“应该是发现了,他们在岸边看了我们很久。”
黑衣护卫道。
史思诚冷笑道:“不必管,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岳州,就算他想追,也追不上我们。”
黑衣护卫有点担忧,他总觉得陈莫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之前那次刺杀,不仅没能成功,他还在关键时刻用暗器阴了一把自己,那种精巧的暗器,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不过,现在他们的船已经全速前进,照理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就算是杨府的船加速航行,应该也不太可能追得上他们。
此时的船舱中,落雪已经悠悠转醒。
她发觉自己已经被人绑成了大粽子,惊慌失色。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听到有脚步声后,她继续闭眼装晕。
“这娘们还没醒,睡得倒沉。”
“嘿嘿,老子跑船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娘们儿,要是能玩一玩,这辈子都够本了。”
“别想了,那是公子的人,你敢碰一根毫毛都得被丢进江里喂鱼。”
落雪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果然是在略微颠簸的船上。
以她的功力,这些绳子并不能绑住她太久,花点力气,不用多久就能挣脱。
于是,落雪一边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一边挣脱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