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宋玉卿眉头轻挑,“你们听说了?”
楚行止坐在一旁,心里是对宋玉卿由衷的佩服,放眼整个京城,就没有哪个女子能有宋玉卿这种胆子和魄力,竟敢当街殴打贵女,他薄唇挑着,“能不听说嘛,您这光荣事迹已经传遍京城了,我们从街上一路走过来都听了好几个版本。”
宋玉卿微微一笑,“传遍了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一旁,卿酒深吸一口气,把一路憋在肚子里的话通通说了出来,她瞪着眼睛,直接到了宋玉卿身边,不可置信道,“你前两日是怎么和我说的?前两日在天香楼碰到姜闵月,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还不等宋玉卿回答,卿酒就继续道,“你当时还拦着我别打姜闵月,我听你俩的,和那种人没必要,那你呢?好家伙,我今天听说你把她打了的事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结果,结果还真是你打的,而且还是正大光明地打她,怎么?劝了我半天不打,合着一转身你就自己上了?”
宋玉卿被卿酒这一连串的话给逗笑,“她挨打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能不激动吗?那是姜家大小姐,你把她打了往后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到底怎么想的?亏我还真以为你转性了脾气好了,结果根本就是我的错觉。”
宋玉卿随手拿了串葡萄,摘下一颗放自己嘴里,而后才不紧不慢解释道,“她的人动了凛言。”
“阿言?”
卿酒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层,不由得环顾四周。
宋玉卿开口,“别找了,他那张脸现在花花绿绿的没法见人,你别又往他心头上插刀子。”
卿酒恍然反应过来,愤愤道,“我说呢,你怎么突然就把她打了,原来是因为阿言,那就是她活该,该打!”
卿酒和宋玉卿二人能处成朋友,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二人都同样的护短,自己偶尔受点委屈还行,可身边的人绝不能受委屈,更何况还是二人都当做弟弟凛言。
二人义愤填膺,看得楚行止眼角眉梢都带了笑,转头看云敬霆,“你不行啊,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怎么还不露面?”
云敬霆神色淡淡,语气细听却还带着几分哀怨,“她不让我插手。”
得到这个答案,楚行止先是一怔,而后莞尔,“像是玉卿的作风。”
宋玉卿吐了葡萄皮,理所应当道,“你插手算怎么回事,她背后说我我当然要自己去找她算账,而且,亲手打她才更爽。”
闻言,卿酒脸上立马多出了几分认同之色,连连点头,而后又突然变脸道,“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叫我一起?我上次就想打她了,要不是上次你们拦着,收拾她还用等到现在?”
宋玉卿没好气道,“我叫你干嘛,你下手没轻没重的,别回头再把人打死,那可就闹大了。”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都笑出了声。
卿酒自己也被逗乐,转念一想还是承认下来,“倒也是。”
几人其乐融融,压根没有把人打了的紧迫性,甚至卿酒在聊了会儿天后来来了兴致,“喝几杯?”
宋玉卿从藤椅上起来,“我们能喝,三殿下可不能喝。”
她将先前新研究出来的方子递给楚行止,“这是根据药王谷的古籍写出来的药方,虽不能解毒,不过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素,先试试效果,完了再调整。”
楚行止接过,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像是根本没把自己体内的毒放在心上,只开口道,“回头你替我谢谢秦公子,他的情,我记在心上。”
云敬霆抿了口酒,毫不客气,“你记着有什么用,别到时候人家找你帮忙你都入土了,好好撑着多活两年。”
楚行止瞥他,“这么狠?”
云敬霆不以为意,只淡淡道,“自己的事,就撑着自己做。”
宋玉卿坐到云敬霆身边,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云敬霆的手,知道他是在用卿酒刺激楚行止,想让楚行止别放弃。
楚行止性子一贯洒脱,若不是遇上卿酒,他怕是当真要彻底放弃了。
可他们作为楚行止身边的好友,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楚行止走到最后那一步,只能想尽各种办法将人再多留一会儿。
说完姜闵月的事,几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因为楚行止不方便喝酒,二人也没在此处多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手牵手离去。
夜色下,宋玉卿和云敬霆依偎在一起。
秋风清凉,月色如水。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宋玉卿打了个哈欠,困意跟着涌上来。
云敬霆伸手抱她,语气温柔,“困了?”
“嗯。”宋玉卿揉了揉眼睛,将脑袋靠在云敬霆肩膀上,“今晚你不回去?”
云敬霆眯眼,“赶我走?”
“你不回去老夫人怕是又该生气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云敬霆揉了揉宋玉卿脑袋,“祖母那边交给我,你就不用成日跟着操心了。”
宋玉卿抬头看云敬霆,“你真不准备回去?”
“你不想我留着陪你?”
宋玉卿沉默。
笑意很快出现在云敬霆的眼底,“想我留下就直说,祖母近日来身子恢复的不错,还有宋嬷嬷陪着他,也不需要我时时在。我的婚事,从来都是我自己做主,你们两个若处不来就不必费力再处,但不许影响到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宋玉卿抱着云敬霆的腰,红唇轻勾,“好,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估计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别想清净了。”
今日她打了姜闵月,想想也知道工部尚书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从她动手的那一刻,也没想过此事要善了。
云敬霆直接打横将宋玉卿抱起,大步朝着屋中走去,“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你要有那心思,不如担心担心你今夜。”
“云敬霆,我警告你啊,别太过分!”
云敬霆笑,“什么叫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