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彻底栽了

汤药喂下,卿酒的脸色逐渐好转。

只是,她身上的伤……

楚行止垂眼看着卿酒手腕之上,大大小小被她划出来放血的伤口,心尖微酸。

这每一个伤口,都是因他而起。

楚行止亲自去打了盆热水来,沾湿毛巾给卿酒细细擦拭。

擦完左胳膊后,盆中的水已经变成了浅红色。

而右边……

楚行止眉头微蹙,发现广袖之下,卿酒的右手正紧紧握着一小盒子不肯松开,他先前一路将人抱到客栈竟也未曾发现。

他轻嗤,“什么东西,值得你死都不放手?”

说着,楚行止伸手去拿那盒子,一连试了两次,都没能把盒子从卿酒手中抢来。

他越用力,卿酒握得就越紧,最后骨节处都变白了,也不愿放手。

楚行止深吸一口气,指着卿酒郁闷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女子,这破盒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连命都快没了还不松开!”

经过这一番拉扯,屋中又出现几分血腥味。

顺着味道看过去,卿酒右手掌心中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楚行止定睛一看,险些背过气去。

透过手掌和盒子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卿酒右手掌心中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女人,对自己倒是毫不手软。

可他也不能放任着这么深一个伤口不处理,万一过两日再发炎了,卿酒现在身子本就弱,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了。

“卿酒,本殿再和你说最后一遍,赶紧松开,没人抢你这个破盒子!”

一边说,楚行止一边往出抽,结果盒子还是在她手里纹丝不动,反倒是伤口被牵扯的愈发严重起来。

“你就不知道疼?”

“我警告你啊,松开!”

半刻钟后——

楚行止声音有气无力,“我的姑奶奶,你就松开吧,这样,等我给你上完药,马上就把你这破盒子还给你……”

不论他说什么,榻上的人都是无动于衷。

楚行止被气得两眼发黑,可又不能不管。

无奈之下,他看到了在一旁摆着的蜜饯,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丢了一颗到嘴里,再度倾身凑过去。

卿酒的五官在他眼前被逐渐放大,纤细的眉,挺起的鼻,红润的唇,显得无比魅惑。

一时间,楚行止有些看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再度回神,暗道一声红颜祸水,又将蜜饯亲口喂过去。

许是因为突然尝到了甜,卿酒小巧的舌尖轻勾,带来一阵酥麻。

楚行止不自觉瞪大了眼睛,一颗心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这个女人,睡着了还不忘占他便宜!!!

他气息不稳,却好歹是没忘了正事,一手试探般地去碰那木盒。

卿酒手上的力道轻了些,木盒有所松动。

不多时,女子仿佛感觉到有人和她抢东西,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满和警惕之色。

楚行止无奈,低声诱哄着,“乖,我不抢你东西,给你上了药就还给你,好不好?”

本以为是无用功,可谁知,话音落下,卿酒还真就松了手。

盒子跌在床榻一边,楚行止轻轻松了一口气。

然……

盒子在一边不小心被震开,里面的东西……

楚行止似乎是被人施了术法,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视线落在盒子中的物事上,眼眶一寸一寸红了起来,胸腔中莫名的情绪翻涌,鼻尖酸涩。

“你……”

楚行止愣了许久,这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去拿起了盒子。

里面,是卿酒从极北山巅之上采下来的圣花,美轮美奂,却充斥着血腥味。

卿酒拼死都不愿松手的盒子里,装得竟是给自己解毒的药材。

楚行止喉咙发干,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

只知道,从今以后,他怕是都要栽了。

在宫中见过那么多尔虞我诈,那么多阴暗手段,人人捧着他的京城,可真心却最是难得,他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什么狗屁真心。

但……

生命中猝不及防间出现的一个人,给了他永生难忘的感动。

楚行止桃花眼挑着,一张俊美的脸上情绪起伏。

半晌后,他才哑然失笑,“傻子。”

圣花被卿酒一路养护的极好,虽有半日没有喂血,却依旧娇嫩。

楚行止定了定心神,这才走出去将圣花交给下属,嘱咐定要照顾好。

贴身侍卫好奇心爆棚,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屋中的情况,却直接被楚行止拦下,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别影响她休息。”

侍卫无辜,“卿酒姑娘现在正昏睡着呢,我就算是在她耳边敲锣打鼓都未必能吵醒她。”

“那怎么了?那也不许看!”楚行止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极为不满地盯着自己这个贴身侍卫,“不是,你突然对卿酒这么关心作甚,我告诉你啊,她和你没戏!”

侍卫,“……?”

“殿下!”

侍卫无语,“我当然知道没戏,卿酒姑娘都肯为您豁出性命了,自然也看不上我们,我这就是关心关心卿酒姑娘,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找个姑娘来照顾她一晚上,不然我们这都是男人,照顾起来也不方便。”

听到解释,楚行止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算你识相,不过人就不用请了,本殿照顾她,你找旁人来我也不放心。”

“您照顾?”

侍卫不可置信。

“你有意见?”

“我……”

“有意见就憋着,好好在外面守着,不许多嘴!另外去让人买些吃的喝的回来,清淡一些,我怕她醒来以后饿。”

卿酒一路奔波,身体早就到达了极限,这么一歇下来,光昏睡就昏睡了整整两日。

她两日没睁眼,楚行止也就两日没闭眼,一直守在榻边照顾着,将随身带着的侍卫们都吓得不轻,总觉得自家殿下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不然怎么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侍卫进来时,楚行止正抓着卿酒的手,轻轻摩挲,不知自己在碎碎念着什么。

“殿下,侯爷给您来信了。”

楚行止掀起眼皮,握着卿酒的手没松,偏头朝侍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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