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陈急料发现了牛甜草和陈钉尖的猫儿腻,也猜透了牛甜草的用意,凶狠的瞪着小眼睛,对着牛甜草就是大骂一通。
“贱货,还撩拨一个憨憨,有啥能耐?”陈急料对着小屋跺着脚,痛痛快快的骂了一通,然后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提起猪食喂猪,还喊着:“钉尖——,去用瓢给我挖些糠来,你这个不懂道义的蠢货。”
“你弄啥?没有手,”陈钉尖就横三竖四的顶撞陈急料,仍然絮叨着:“不公平,就会向着老二,让陈锤去给你挖糠。”
陈急料就扔下盛有猪食的桶,抓起棍子就追着打,陈钉尖就倔强的站在那里,要和陈急料火拼,俩人就握着棍子夺了起来,陈急料那是陈钉尖的对手,硬是被陈钉尖给扭翻在地,陈急料气的红着眼,脸色苍白,让人非常害怕的样子,陈钉尖才不管这些,索性骑在他老爹的背上,伸手使劲压住陈急料的脑袋,问:
“你服不服?你到底服不服?说——,把钥匙给我交出来,不交出来我就是按着你,还能咋地?你个老鬼,一肚子坏水。”
陈钉尖说着,就往他老爹的腰里去拽钥匙,陈急料就用手死死的抓着不放。
陈钉盖看着也不去拉开架,只是低着头,丧着脸说:“多排场,让人看笑话,多排场,让人看笑话。”翻来覆去就会这一句在埋怨着。
陈锤坐在牛甜草身边,不知所措的听着,说:“又斗架了,我去拉拉。”
“你有钥匙吗?”牛甜草厌烦的问。
“没钥匙。”
“你咋出去?”牛甜草很严肃的命令的口气说:“只管听着吧,你拉不成架。”
“拉不成,就是拉不成,出不去咋拉架,打吧,打累了就消停了。”陈锤嘟囔着就又坐下来了,低着头,好像有满脑子想不完的无聊心事一样,又说:“打累了就消停了。”
陈急料毕竟是年岁已高,渐渐的体力不支,硬是被陈钉尖给钥匙扯了下来,裤子都被扯破了,陈急料躺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索性就躺下一动不动。
陈钉尖拿到钥匙就放开陈急料,还非常生气的扭过头朝着陈急料,好像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啊——呸——,还和我斗,太嫩了点。”
径直走向小屋颤抖着手打开门,揪起陈锤的衣领子,硬是给拽了出去,然后把钥匙和锁递给陈锤,嚷道:“给,轮着我了,把门给我锁上,还癔症着干啥?买媳妇也有我挣的钱。”
陈锤拿着钥匙倒是愣在那里不动了,看看牛甜草,再看看陈钉尖,不知道咋办好了。
牛甜草一见五大三粗的陈钉尖弯着腰进来,也被吓得怔住了,突然灵机一动急忙夺门而出,胆怯的紧紧缩靠在陈锤身边,陈锤还在怔怔的站着,牛甜草就急忙夺过他手里的锁和钥匙,大步跑上去,把陈钉尖给反锁进小屋,这才拍着胸,擦着脸上的汗珠子,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喊着:“俺的娘啊——,俺的娘啊——,太可怕了,呜呜呜——,又哭了起来。”
陈急料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牛甜草身边,拉起牛甜草走进了上房,待牛甜草坐在床上,陈急料就对牛甜草说:“姑娘,真是害苦你了,俺也是没办法啊,花了五千多块钱,五千多块钱啊——,才把你买下,你就认命和俺家陈锤过吧啊——,俺不会亏待你,那钉尖是个‘叉吊货’你不要再挑逗他,俺心里清楚你这是反间计,我的近人也都在俺的周围住着,你无法逃脱,即便是不把你关起来,你也逃不出俺这村庄,这村四面环山,就有唯一的出路也得走一线天峡谷,步行走五六里才能走到,俺有个兄弟就住在那里,所以说,你就死了这条心。”
慢慢的,牛甜草开始在他家里活动,也没有再捆绑起来,因为,陈急料能看得出,在陈钉尖的吓唬下,牛甜草处处依赖着陈锤。
凌晨,牛甜草早早的穿好衣服,看看黑洞洞的院子,她拿起手电筒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到大门前一看,被反锁着,她就摸索着找来梯子,靠在墙上,爬上墙,再使尽全身力气,抽起梯子翻过去靠好了,累的她站在墙上两条腿打颤,他按着墙,探出一条腿,蹬在梯子上,急忙下来梯子,也不敢打开灯,摸黑往沟口跑去,天黑她自从进了陈家,就没有出来过,更不知东安西北。
她就顺着一条路只管慌慌张张往前走,越走路越窄,越走越大山,大约走了七八里路程,她感觉这里去的是大山深处的路,她打开灯四周全是大山,就又折回身,往回走,根本不知道方向,也根本不知道通往山外的路,渐渐的天亮了,牛岭叮叮当当的开始想起来,鸡已经叫了三遍,有的人家已经出来喂牛了。她又急忙回到村子里,顺着梯子爬了回去。她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
牛甜草也知道了陈急料没撒谎,她很难逃出去。
至于陈钉尖被陈急料看得很紧,陈急料哄着陈钉尖,努力干活挣到钱给他买个更漂亮的媳妇。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干活,下一个就轮到你买媳妇,这是你二哥的媳妇,你如果强行要了,亲戚朋友们都把你往死里打,以后还娶不上媳妇。”陈急料连吓带哄说:“那是最不要脸的事情了,你能干出来吗?”
“那你不要哄我,我就使劲干活,哄我,我就把二哥的媳妇给抢了。”陈钉尖歪着脖子,很坚决的样子的说:“你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了。”
“你不哄我?”
“我不哄你。”
陈钉尖就像一头被拴着牛鼻子的牤牛蛋子一样,只是看着牛甜草生气,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牛甜草仍然不死心,看到这哥几个智力障碍者,心里也就知道只能哄他们了。
牛甜草对陈锤说,整天待在家里太闷了,就想和他们一起去地干活,陈锤就去找爹说情,爹看看牛甜草这些时安生多了,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牛甜草走出村子,当地的村里人,就夸陈锤好福气,买了个好媳妇,牛甜草故作羞答答的微笑着向他们点头。牛甜草拉着陈锤的胳膊,尽力让他走得慢些,就问那条路是通往哪里?这条路通往哪里?陈锤都一一给她回答,她才终于知道了怎样走出去的方向。
第二次逃跑的计划她也准备好了,就在今晚,她一定能跑出去。和上次一样,她去搬梯子,可是梯子被一条生锈的铁链给锁在了树上,怎么没发现?怎样才能把锁打开,肯定是陈急料这个老谋神算的鬼东西搞的鬼。
牛甜草正在着急,忽然想起在牛棚的腔角有两把钥匙,就悄悄的走过去,拿来插进去,一转动开了,牛甜草忍不住哑笑了。她翻过墙,顺着往山外去的小路,一路狂奔,摔倒了再爬起来,狂奔,她终于可以逃出来,心里轻松许多,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距离村子有五里地,后边的人打着火把,大声喊着追了过来,她越是急着狂奔,越是感觉两腿发软,沟口的村子里也点着火把把守着路口,最终还是被这里的人给抓住送回了陈家。
结果被陈家的叔侄们,拳打脚踢,狠狠的揍了一顿,即便是陈锤把牛甜草抱在怀里,也被打的是遍体鳞伤,动弹不得,这样牛甜草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慢慢恢复身体。
牛甜草根本不甘心,趁陈急料不在跟前,就去和陈钉尖搭讪。
“你想媳妇不想?钉尖。”
“想要,俺爹不让俺要你,俺想要你。”陈钉尖委屈的噘着嘴,说:“你想和俺好吗?”
“想是想,就是在你们家不方便呗——,你可不能对外人讲,包括你爹也不能讲。”
“那在哪里方便?”陈钉尖接过话说:“俺不对他说,他光哄我,坏蛋。”
“你把我运出去就方便了。”
“都瞪着大眼睛看着你,咋能运你出去?”
“我听你爹说,明天让你出去把木耳背下山,放你三叔家?”
“是啊,那咋能运你出去。”
“钉尖——,过来——,”陈急料在背着耙,一手扶着犁,喊着:“把犁给我搁在肩上,你去把牛牵出来,到里沟耕地去。”
陈钉尖恋恋不舍的看着牛甜草,一步三回头的,向陈急料跟前走去,当陈急料走出去后,陈钉尖又急忙跑回来,说:“去地回来咱俩再商量啊——。”
“去吧,不要对任何人说啊——。”
看着他们走了出去,牛甜草想,逃走的机会来了,陈钉尖要送木耳到山外,是用独轮子木车往外送的,如果自己藏在袋里就可以被陈钉尖运出去,她看了干木耳装了五编织袋,这必须要给陈钉尖说好,还不能出现一点破绽,陈钉尖能办好吗?
傍晚,陈钉尖他们去地回来了,陈钉尖就急忙挤进灶房,往灶台里塞柴火,牛甜草探出头往外瞅瞅,见陈急料正忙着添草喂牛,就急忙凑到陈钉尖跟前,一边往外瞅着,一边轻声对钉尖说:“明天啥时候去?能把我藏在车里我就可以和你出去了,没别人,干啥事都方便,你能不能把我藏在车里?”
“你能钻进袋子里吗?”
“你轻声说,我能钻进去,我试了,刚好钻进去,”牛甜草再看看院子里,又说:“只要咱俩出去,就方便了。”
“你、你停骚娘们,明天我早点起床,天不亮咱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