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感受到夏栩毫无顾忌,肆意妄为而且仿佛没有尽头的打量的目光,茯苓在忍了一柱香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夏栩看着茯苓那一双黑瞳般漆黑的美丽双眼,却空洞没有生气,轻松地道:“看到你装睡不下去的时候咯。”
茯苓却丝毫没有被当场拆穿的窘迫,只是避开了与夏栩对视的眼神,淡淡道:“敢问公主有什么事?”
“昨天一个自称是你长姐的人来找过我。”
茯苓闻言一愣,面色有些僵硬地道:“哦,是吗?她……和您说了什么?”
夏栩笑了笑道:“我昨日正好不在府中,所以没见到。不过她不是来看望你了吗?”
茯苓暗自松了口气,愣愣地答:“是。”
“见到许久不见的家人,你一定很开心吧?”
茯苓两眼无神机械木然道:“……是。”
夏栩看着茯苓出神的眼睛,揶揄道:“所以呢,我打算设宴,邀请你长姐来府中做客。并且把你的家人一并请来。”
恍然听到夏栩的话,过了好半晌茯苓才反应过来,美丽的双瞳微张:“什么?!”
夏栩亮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时间定为七天后,特此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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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
芳华院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坐在窗前发呆的茯苓看到来人愣了愣:“怎么是你?”
文清并不答话,只是一个闪身抓住了茯苓的手腕,探脉。
“没想到,你的自愈能力比我预料中的还快。”文清挑眉道,“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虽不能健步如飞,但已经行动无碍。”
茯苓丝毫不在意地道:“是吗。”眼神里却丝毫没有身体痊愈的欢喜,却暗藏着深深的痛苦和悲凉。
“昨日合欢散毒发的感觉如何?”文清冷笑道。
茯苓闻言一惊,眉头微微一皱。
文清清扫了一眼屋内摆放着的一个浴桶,语气漠然,继续道:“那是特殊调制的药,冷水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过这些痛苦和羞辱,与你之前经受的比,也不算什么。”
茯苓的手按在桌沿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咬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文清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思考了七天,所以,你今晚打算怎么做?”
茯苓转头看着文清,表面不露声色:“什么意思?”
文清语气讥讽道:“想与你那长姐同归于尽,但是又担心你父亲身上的毒。我说的对吗?”
茯苓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为了讨好九公主,你姐姐勾结庆丰,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为了家族的安危,你抱着必死的心被送进九公主府。你姐姐却没想到,你竟然没死,还听闻你得了宠,于是又以你父亲的安危,胁迫你继续留在九公主府,当她的傀儡。不过,你姐姐倒真是狠辣,给你灌了后宫最阴毒的合欢散,断了你的活路,却仍用你父亲威胁你,让你求死不能。”
文清的话如一根银针,血淋淋的扎进茯苓的心里,因为他从没想过,将他送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是他曾一直守护的姬家,和他一直敬重的长姐。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从小一直对他好言相待的长姐原来一直都恨不能他死。
茯苓无力地苦笑:“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
文清丝毫不否认:“九公主对于夏国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
九公主的安危可以说关于夏国国本,那么每一个进入九公主府的人,就不可能不被调查得清清楚楚。
“我不会救你父亲。”文清冷若冰霜地道。
茯苓痛苦地闭起了眼睛,手握成拳。
看了眼脸色泛白的茯苓:“要救,你自己去救。”
茯苓一愣,接过文清丢来的药瓶:“红色的给你的,绿色的是给你父亲的。”
茯苓眉头微皱:“为什么帮我?”
据他所知,沈文清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也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从他一开始便知道事情的始末,却一直只是冷眼旁观便能知道。
文清冷漠地道:“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姐,竟然胆大到在药里加入了会让女人也同时上瘾的春药,如此费尽心思,无非是想得到一个属于姬家的皇嗣。一介庶民,却胆敢把心思动到了夏国的皇嗣上。你知道,若是被女皇知道了,你们姬家一族和你会是什么下场?”
茯苓十分惊讶,他不知道她姐姐竟然还在药里加入了别的东西,间接给九公主下药,这无疑是诛九族的大罪!
知道了这点后,茯苓更加不解了:“那为什么……”要放过自己和父亲。
文清冷冷地看着茯苓,表情里尽是嘲讽:“你觉得呢?”
茯苓看着文清神情里不屑和讥讽,瞳孔慢慢睁大,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出现在他脑海,他不禁脱口而道:“难道是……?”说完又立刻否定自己:“这不可能。”
文清却不置可否的沉默地看着茯苓。
茯苓摇摇头,眼神里满是讥讽,冷笑道:“她却为什么要救我,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她一开始就共同参与了的吗?”
文清没再理会他,又将一封信递给茯苓:“这是子楚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只要你不与九公主府为敌,九公主府就不是你的敌人。”说罢,便不耐烦地转身离去。
茯苓皱着眉,缓缓将信纸展开,眼睛划过那信纸中寥寥几句,随即瞳孔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