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明释再也待不住,身子的往旁边一滚,看都不敢多看半月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就着急忙慌的朝外跑去。
那落荒而逃模样,岂是一句狼狈就能形容的。
半月盘腿坐好,转头得意的朝青奴一瞥。
青奴笑嘻嘻的看着半月:“主子真是好样的,都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情雅致调戏良家小和尚,瞧瞧把人家高僧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谁叫他总是那么烦人,说不了话都那么烦人,若是说得了话,那还得了,”半月哼了一声,“就该这么治他,这次我还只是亲他一口,下次若再敢烦我,我就要扒他衣裳了。”
青奴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半月瞥着她,也没忍住跟着笑出了声。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和尚庙里的日子太过难熬,否则,她才没那个闲功夫调戏哑巴和尚呢。
比起半月主仆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明释此时却极为不好,匆匆忙忙逃了出去后,还没走上几步路,便遇到了自己师兄明觉和梁王李景晟。
明觉看着明释满头大汗的模样甚是惊讶。
“师弟,可是出了何事?”
李景晟也有些意外的一挑眉,‘唰’的一下把手里抓着的折扇打开了去。
明释摇摇头,双手合十的对着二人行了一礼,随后便闷头走了。
他走后不久,掌门方丈慧真便寻着消息赶了过来。
面对慧真的追问,明觉只能一头雾水的摇头,任他再怎么聪慧也决计想不到,在自己的和尚庙里,居然有女子敢调戏修行的和尚。
此事不仅明觉想不到,就连站一旁的李景晟也想不到那处去。
李景晟虽不是不懂女子滋味的和尚,可他家中妻妾哪个不是端庄贤惠的,就连供他取乐的歌姬舞姬也是小意温柔,乖巧懂事的很,哪里知道天底下会有半月那种敢对着男子强搂强亲,强买强卖的奇女子呢。
慧真没问出自己想知道的,只好一甩袖子,继续朝明释追去。
等他追到慧远的小禅院时,明释已经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慧远身前。
慧远正盘腿坐在银杏树下打坐,明释就安安静静的跪在自己师父面前。
慧真走上前,双手合十对着慧远念了一声佛号。
慧远缓缓睁开眼,也没有抬头看慧真,只定定的看着明释,眼里是说不出的慈爱。
“阿弥陀佛,此事为李施主之过,你何错之有。”
明释抬头看向慧远,依旧跪着不起。
慧远微微一笑:“既已知晓李施主所中何毒,便快些去替她解毒吧,早日解毒,也好早日送她离寺。”
明释垂下眸,依言缓缓起身,对着慧远慧真一行佛礼,随后转身掌刑院走去。
等明释一走远,慧真便再也憋不住了。
“师兄,那女子入寺时我便说了,那女子居心叵测,往日里行事轻浮便算了,如今竟然敢坏起寺内弟子修行,明释修行本就不易,她还……”
慧远一抬手,打断了自己师弟的絮叨。
“该说的,能说的老衲方才已经说了,现在休要多言。”
“师兄你,不成,日后不许叫明释见那女子,她身上的毒,老衲替她解。”
慧远缓缓摇头。
慧真:“师兄你……”
慧远对着慧真抿唇一笑,随后抬头看向头顶的银杏树。
一阵微风拂过,银杏树簌簌作响,两片叶子随着微风缓缓落在慧远身上。
慧远将两片叶子捡起,问道:“小师弟,老衲有多久未见玄正道人了?”
慧真无奈:“师兄,你是老糊涂了不成,玄正道长十年前便羽化了。”
慧远一愣,随即淡淡道:“老衲今年133岁,若再不糊涂,那还得了。”
慧真摇头:“师兄,你好端端的找玄正道长做什么?”
“也无甚大事,就是想叫他替我两个小徒儿再起上一卦,”慧远定定的瞧着手心里托着的两片银杏叶,“明觉便也罢了,那是个有福的,唯有明释,老衲总是放心不下。”
慧真皱眉:“师兄真是糊涂了不成,佛门弟子岂能看相算卦,求田问舍。”
“133岁,自然是老糊涂了,”慧远悠悠一叹,把手里的银杏叶放到地上,“罢了,境由心生,命由己造,福兮祸兮,皆是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