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比昨日疯狂得多的时候,不胜枚举,怎没见浴桶这般脆弱过?
任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不对——
上一世,最开始那两年,因为那件事,总会下意识去抗拒排斥,即使努力克制、放松,而是羞还来不及,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哪里会像如今这般。
再后来,家里就修了个汤池子。
莫不是上一世浴桶也有漏过?
这才是后来楚缺坚持修建汤池子的原因?
……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藕荷又说道:“听说浴桶漏了,我还不信,那么结实的浴桶,怎么可能会漏?今日一看,果真下面裂了一个口子。怪不得会弄那么一大屋子水,收拾了好半天。”
钟梨用了三世积攒的厚脸皮,面上才能勉强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浴桶……漏了这个事,娘知道吗?”
藕荷不解,“还要报给公主知晓?”
钟梨摇头。
若被叫去不是因为浴桶漏了这种荒唐事,那——
就只剩下——楚缺要带她一起游学这件事了。
虽说昨日楚缺说了娘那边他来负责说通,但游学,她亦是亲口答应了的,又哪里真让楚缺一个人去承担和面对。
想了想,也往桐栖院的方向走去。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平西公主的声音,“都快当爹的人了,成天就知道胡闹?路上要真出了事怎么办?还说你保证?你保证有什么用,拿什么保证?到时候,疼的遭罪的反正不是你,你在旁不疼不痒,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楚缺明显很是无奈,“娘,阿梨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娶进门的——”
平西公主又是冷“哼”一声,“你还真好意思提?要孩子在你肚里,你爱去哪儿爱怎么胡闹折腾,我问都不问一句!”
“阿梨嫁过来这几个月,忙前忙后,操心这操心那,一天清福都没享过。这说出去,都没人信。本还想指望你多心疼一下,你可倒好。乐含要知道这些,不知该心疼成什么样了!以后我都没脸去见阿梨娘亲。”
平西公主有多护着她,钟梨一向是清楚的。
此时听到,心里却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敛下所有情绪,走了进去。
一看到钟梨进来,平西公主立即过来,“不是说了,咱家不兴晨昏定省这一套,都是一家人,怎么自在怎么来!”
婆媳俩又是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钟梨这才开口,“娘,我想跟世子一起去游学!”
平西公主瞥了一眼楚缺,这才问道,“是不是楚缺让你这样说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去。这些年,一直想体验一下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看看书画中勾勒的大江河川。还有,”钟梨说着微微低下头,似有几分赧然,“我,也不放心世子的身体。”
平西公主看着钟梨,不知怎的,突然就笑了起来。
从桐栖院出来,钟梨一直没怎么说话。
“有心事?”楚缺问道。
“……我……”钟梨顿了一下,终还是下定决心,“想把孩子的事告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