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大逆不道!”
乔棣棠懒得搭理她。
“这泰平伯府很快就是我大哥的了,你识趣些,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
说完,转身朝着知礼院走去。
她得知乔知礼这几日都没去上朝,也没去礼部。
程淑怡看到乔棣棠有些意外:“妹妹何时回来的?”
乔棣棠:“今日刚回京,我大哥在吗?”
程淑怡看了一眼里间:“在。”
乔棣棠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觉得大哥不喜她和母亲,如今突然得知了那些事,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我大哥这几日心情如何?”
程淑怡:“他心情还可以,颇为平静。其实,他腿脚一直不好,尤其是冬日更加难熬。如今有理由告假,在家好好养一养腿,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乔棣棠抿了抿唇,道:“我进去看看。”
程淑怡:“去吧。”
乔棣棠深深地呼出来一口气,掀开帘子进去了。
她进去时乔知礼正坐在榻上看風雨文学里炭火足,很是暖和,他的腿上盖着薄薄的毯子。
乔棣棠缓缓走到乔知礼面前。
乔知礼看书入了迷,并未注意到有人进来,直到这一页看完,方注意到榻边站了人。
他抬眸看向来人,眼里有几分惊喜。
“棣棠,怎么是你,你何时回的京?”
乔棣棠缓了缓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刚回来。”
她瞥了一眼一旁敞开的窗户,道:“这边有风,大哥不如换个位置坐。”
乔知礼笑着说:“无碍,屋里炭火太足了,坐别的地方憋得慌,坐在这里正好,能透透气。”
乔棣棠:“你的腿不能吹风。”
乔知礼指了指风吹的方向,道:“吹不到腿上,况且腿上有毯子,还有汤婆子,不冷。”
乔棣棠沉默了。
乔知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兄妹俩这些年并未有过太多接触,没什么话聊。
乔棣棠垂眸看着乔知礼的腿,鼓足勇气,问道:“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乔知礼怔了下,道:“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的。”
乔棣棠:“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是从马车上摔下来的。”
乔知礼顿了顿,道:“哦,对,你瞧我这记性,记错了,我的确是从马车上掉下来摔伤了腿。”
乔棣棠看向乔知礼。
“是我记错了,大哥上次并未告诉我你为何伤了腿。”
乔知礼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凝,然后渐渐淡了。
二人同父同母,长相上有几分相似,不说话时尤其像。
乔棣棠:“大哥还不跟我说实话吗?”
乔知礼垂眸,道:“我的确是因为意外伤了腿,此事没什么好说的。”
乔棣棠:“我记得大哥说过,你在云城伤的腿,是被太子救的。大哥若是不说实话,那我去问太子。”
乔知礼沉默良久,问:“你都知道了?”
乔棣棠的泪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知道什么?是大哥这些年来表面上装的不在意我和母亲,实则多次去往云城探望?还是大哥曾为我解决骚扰齐家生意的官员和混混?又或者是大哥为我挡了杀手,腿被砍了一刀,差点废了?”
说着说着,乔棣棠泪如雨下。
“如果不是唐氏将此事传播开来,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
看着妹妹的眼泪,乔知礼心疼极了。
“你别哭了,我是你兄长,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乔棣棠哽咽地问道:“为何不告诉我?”
乔知礼再次沉默。
乔棣棠:“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
乔知礼抓了抓盖在身上的毯子,道:“小时候我不懂事,伤了母亲的心,也伤了妹妹。后来我读了书,渐渐知道了许多道理,也明白了许多事。那时我已经伤透了母亲的心,没脸去见母亲了,只敢偷偷看母亲和你一眼。知道你们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乔棣棠的泪意不断。
屋外,程淑怡本想掀开帘子,听着里面的对话,又将手放下了。
乔棣棠哽咽道:“那你知不知道母亲也很想你?母亲也曾偷偷来看过你。父亲去世后,她常年在寺中,我知道她一直悄悄为你祈福。这些年她一直很挂念你。”
乔知礼脸色顿时变了。
“我以为母亲不会原谅我了……”
乔棣棠:“怎么可能?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亲怎么可能不原谅你。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都很挂念你。”
乔知礼脸上渐渐露出来笑容。
他以为当年自己做错了事,彻底失去了母亲,没想到母亲并不似他想的那般厌恶他。
他不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乔棣棠拿起来帕子擦了擦眼泪,目光坚定,道:“大哥放心,这个爵位只能是你的,唐氏休想沾染!”
乔知礼回过神来,看向妹妹:“我不在乎,只要你和母亲安心,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乔棣棠:“可是我在乎!这是外祖父保下来的爵位,当初外祖父是为了母亲保下的这个爵位,所以爵位只能是你的。大哥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乔知礼知道妹妹的脾性和能力,他没再多说。
他想到一事,问道:“你的亲事……”
乔棣棠:“大哥放心,五日前我已经在云城定亲了,武昌侯和姜夫人一同去的。”
乔知礼顿时放心了:“那就好。”
乔棣棠出来后看向了站在门口等着的程淑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