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落影下意识的循着声音望去,果真见到远远的地方,迎亲队伍正吹吹打打的走来。
前面吹吹打打,摇头晃脑。
中面八人抬轿、丫鬟婆子成群。
后面陪嫁挑了一旦又一旦。
当真是无比的风光!
这一对比,她当初真是寒酸极了。
“啧啧,新的秦王妃可真是财大气粗,你瞧那陪嫁,多的怕是秦王府的仓库都要填不下了。”
“这定南王府可真舍得,怕不是把家底都搬空了吧?不过你们说这定南王府是怎么想的?秦王可是已经有一个王妃了,不管是生是死,那都占着王妃的头衔呢。这席萝依嫁过来,顶多也就是个平妻,或者续弦,岂不是自降身份?”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秦王爷治鼠疫、收旭城,屡立奇功,如今可是受宠的很,指不定那个位置以后就是他的了。
他要是坐上那个位置,就是侧妃以后那都是人上人,何况还是正妃?否则你以为那些眼高于顶的大老爷们,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做妾?”
“哎,怎么记得之前相府千金师清霞嫁给秦王做妾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你当时可是大骂那师清霞不知廉耻、自甘堕落,堂堂相府千金竟然给人做妾呢。”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秦王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给他做正妃都没有前途,何况是侧妃?但如今,跟着秦王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点头,显然很认同他的话。
师落影的眸光却暗了几分,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抢个亲?”血煞单手托腮,笑得十分妖孽,显然只要她一句话,就立即去帮她抢亲。
师落影冷冷的扫视他一眼,冷哼:“要去你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再不去,你男人就被人抢走了。”
“你管太多了。”
“你是我徒弟,我不管你,谁管你?”
“懒得理你。”师落影翻个大大的白眼,已经懒得再跟那个妖孽吵了,每次被气到的都是她,这妖孽的脸皮奇厚,简直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花轿马上就要进门了。”血煞热情的给她播报进展,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过她,眼底有些掩饰不住的心疼。
只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师落影,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新娘子下轿了。”
“新娘子进门了。”
“你烦不烦?”见血煞不断的给她播报婚礼的进展,师落影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双眼喷火的瞪着他,恨不能一巴掌把他呼到秦王府去。
“很烦。”血煞重重的点头,神色颇为无奈,“我的乖徒儿马上就要被抢走男人了。”
“你闭嘴!”要不是打不过,师落影早把那张脸拍烂了,像拍黄瓜一样,他实在是太欠扁了。
血煞立即闭紧嘴巴,满脸无辜的看着师落影。
师落影眸光复杂的看着秦王府的大门,抓着水杯的手指都泛白了。
席萝依进门了,马上就要拜堂了……
“你说这次秦王是会亲自拜堂,还是像上次一样让一只狗代替他拜堂?”
这个问题一出,立即激起了众人的兴致,忙不迭的道:“走,看看去。”
众人一窝蜂的下去了,直奔秦王府。
不过此时的秦王府被围堵的水泄不通,那些人削尖了脑袋,也没钻到最前面。
而师落影看着这一幕,却不知该笑,还是该好奇了……
是啊,那个男人这次是会亲自拜堂成亲,还是像上次一样由奔狼代替?
她突然,很想知道……
“我也很想知道。”血煞忽然凑了上来,笑得十分魅惑,“不如,我们去看看?”
师落影不理会他,犹豫了下,足尖一点,便跃上了对面的屋顶。
这两个月被那个妖孽逼着“修炼”,也不是全无收获。
至少她在全无半点内力的情况下,学会了这据说是独门秘籍的轻功——穿云踏燕。
因身体虚弱,她坚持不了多久就没体力了,但飞檐走壁却如履平地,她还是很喜欢的。
“为师很乐意抱着你去,你不用浪费体力。”血煞转眼间就出现在师落影的身前,微微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似是调侃,又似是认真。
师落影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自赶往秦王府。
她落到屋顶上,正好准备拜堂。
她巡视一圈,湛毓轻并不在喜堂之上。
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王爷贵体欠安,无法下榻,特命其爱犬代他拜堂。”
熟悉的话一出,师落影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喜堂上的人更是开怀的笑了笑。
但这次,没人敢嘲笑湛毓轻,也没有人嘲笑席萝依,大家就只是笑,为了烘托气氛的笑。
毕竟,秦王身体不好人尽皆知。
秦王娶亲以狗代其拜堂,已有先例,并非针对席萝依。
然而,这次来的狗,却与上次不同。
不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奔狼,而是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黄狗。
这狗显然并没有接受过提前的训练和彩排,一进喜堂就往桌上扑,眼里只有好吃的。
“大黄,先拜堂!”
大……大黄?
师落影嘴角微抽,莫名的想笑。
湛毓轻起名字的品味还真是……变化很大啊。
不过,跟她给奔狼起的小名倒是很般配,一个小黄,一个小黑。
那大黄狗显然一点都不想配合,嗷嗷叫着要吃东西。
众人只能强行拉着它拜堂。
大黄眼泪汪汪的盯着好吃的,一副被迫营业的架势,还不时龇牙咧嘴,发出低低的警告声,显然很不高兴。
下人们只能硬着头皮按着它拜堂,还要防止被它“狗急跳墙”,把他们给咬了。
拜堂进行的极其简单。
看客们又担心又想笑,憋的脸都紫了。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成功拜完堂,到了入洞房的环节。
师落影当然不愿意错过,悄悄跟了去。
她要亲眼看看,这次的新婚夜,湛毓轻会做什么。
新娘独坐床边,盖着红盖头,规规矩矩的坐着,即便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更别说要吃的了。
师落影落到她身边,将一个香喷喷的包子递过去。
“咕嘟——”
她听到一阵咽口水的声音,显然是真的饿坏了,否则堂堂定南王府的千金大小姐,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包子馋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