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诺不说还好,她一说,保安又觉得牙齿隐隐发疼。
面前这个人在八岁的时候,将他绑在椅子上面,用扳手一颗一颗的将他的牙齿全部拔掉了。
“你的牙齿太黄了,刷不干净了,就像你的心一样,太脏了,都换掉吧。”
幸好院长在这个小恶魔挖出他心脏之前,将她带走了,不然……他怕是已经死在哪里了。
他做错了什么?男欢女爱不是天经地义吗?他只不过老了一点,久一诺又小了那么一点。
久一诺唇角微勾,这是她离开家以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透着浓浓的讥讽:“看样子你还记得,我也还记得了,被你埋在花坛里面的小翠也应该记得。这次我学到了,不会再浪费时间给你换牙齿了,直接从心脏入手就好。”
久一诺的匕首雪亮而锋利。
“我们有二十四分钟单独相处时间,想试试吗?”
二十四分钟后,久一诺到了负二十四楼,迎接她的除了白发苍苍的老院长还有一众医护人员。
不,医护人员不是迎接她的,而是来接再也站不起来的保安的。
久一诺到底还是“善良”,没有挖出保安的心脏,只是拔掉了他的牙齿,打断了他浑身的骨头。
她能有有什么坏心思了?只是想让保安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老院长虽然老了,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锐利,他盯人的时候,仿佛饿狼盯着猎物一样:“你真是一来就给了我个惊喜。”
久一诺耸耸肩:“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是这不是我的本意。”
此刻的她没有在家人面前的乖巧,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的高冷,没有在吕邵天和夕面前的呆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并非久一诺之前在演戏,而是她面对这些人实在没有办法心存任何善意,哥哥教的礼貌她完全无法保持,只想把自己变成仙人掌,浑身带刺扎死他们才好。
老院长道:“当然,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当然,都是院长教得好。”
两个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
蒙葆离开游戏后,本来以为已经逃出生天,万事大吉了,却没有想到她缺失的脚趾并没有愈合。
而且,她和龙,玛丽他们的“三人行”被很多人看到了,一回来就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家门。
她的家人只剩下瘫在床上依靠着护工照料的母亲了。
她进入逃生游戏后,最庆幸的事就是,无论她多缺钱,从来没有断过请护工。
否则她参加游戏这些天,无法下床的母亲该怎么办啊?
护工明显也看过直播,虽然没有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但是眼睛里却满是鄙夷和嘲讽:“哟,你回来了呀。居然回来了,那阿姨就先回去了,我家宝宝还等着我喂奶了。”
蒙葆只能赔笑道:“麻烦您了,路上小心。”
毕竟像她这么便宜的护工不好找。
护工也不说什么,只是相当顺手在蒙葆的包里面翻找一番,将看得顺眼的东西拿走了。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这护工就是爱贪小便宜。
蒙葆双拳握紧,脸上努力挤出笑容,等护工啪的一声关上门,她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怨毒。
如果她有钱了,第一件事就开除这个护工。
床上的人咳嗽了一声,似乎醒来了。
“妈,”蒙葆马上扑到床前,“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饿吗?她有给你吃饭吗?”
床上的人大概四十多岁,头发却全部花白了,她勉强伸出手摸了摸蒙葆的脸:“孩子啊……妈没事,妈一切都好。你怎么样?脚疼不疼?”
蒙葆闻言再也忍不住,双手埋脸痛哭起来。
面对最亲近的人,谁也无法维持坚强,再小的委屈都会无限放大。
“妈,阿久了?”
这是易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肖湘道:“她说她要出去一趟。”
“她应该是去找那些人了。”他不顾伤势,爬起来就要去找久一诺。
“她怎么那么傻……”肖湘说着也想追出去,可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久一诺去了哪里。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们对视一眼,虚弱的易商去开了门,而肖湘默默躲在门后举起了平底锅。
打开门后,没有惊吓,没有坏人,只有一个黑发绿瞳的少女苍白着一张小脸站在哪里。
“哥哥……”
久一诺的声音都透着虚弱,易商赶紧扶住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久一诺摇了摇头,她真的没有受伤,只是被抽了几管子血提供研究而已。
确认是久一诺后,肖湘也不躲在门后了,赶紧放下平底锅,往外探头:“易繁了?”
久一诺根本不敢去看肖湘:“抱歉妈妈,我……”
肖湘虽然心疼自己亲生儿子,却也没有将这件事怪到久一诺身上,只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一颗又一颗的流下来。
肖湘擦着眼泪,努力装出坚强的样子道:“先进来吧。易繁的事,我们大人再想办法。”
久一诺等肖湘说完后,才开口,虽然她很想打断肖湘的话,但是这不礼貌:“妈妈,你听我说完。过一段时间易繁就能回来了,你们别急。”
“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肖湘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她当然不是希望儿子回不来了,但是过几天回来听起来实在是太玄幻了,易商那一身血就说明了带走易繁的人绝非善类。
肖湘焦急问道:“你是不是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你卖肾了?”
久一诺摇了摇头:“不是,我卖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