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李应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他就是用这种看似简单,却包含攻击力的代码来入侵他当时编写的第一个防御程序。
那时候的他当然没有这么强的反攻击力,连续给对方攻击了几个Bug,程序修改了几次还没能阻击成功,辛辛苦苦编写了几个月的防御程序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被对方修改了数十处。
思绪在飘荡,耳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最右上角的屏幕上出现了有一个人正在敲门。
湛宇把思绪拉回来,按了一下桌底下的一个白色按钮,门嘎吱一声慢慢打开,门顶处射下来的数十条红外线同时消失。
倪磐站在门口,呆了几秒钟,她弯身往房间里面瞧。
“哇塞,这是在拍什么高科技警匪片,这么多电脑。”
湛宇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她,倪磐见他走过来,先是直直地看着她,见他后背起风的架势,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湛宇前脚刚踏出门槛,身后的门后吱一声开始关上,待后脚出来,门已经车彻底紧闭。
“怎么,还不睡,想我?”他说话语气轻挑,但难掩眼中的疲惫。
倪磐往后退了两步:“你在工作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
湛宇见她头上包裹住白色的大毛巾,脸上还有些许水汽,上半身的紧身内衣湿透,贴在皮肤上,她玲珑浮凸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湛宇把视线往一边挪开:“你这身湿怎么回事。”
倪磐挠了挠鼻梁,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们家浴室的花洒太先进,我这一打开,水哗啦哗啦从头上洒下来,弄得我一身湿,你能不能借我套衣服换。”
湛宇想了想:“啊,我忘了告诉你,那边那个浴室的小花洒头坏了,只能从顶上大花洒下来,你不习惯的可以到房里的浴室去洗。”
倪磐看着他,表情怪异。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还不至于为了偷看你洗澡故意把花洒头弄坏。”
倪磐收回目光:“我没这个意思。”
湛宇轻哼:“你这小眼神还能有什么意思。”
倪磐回房间拿了浴巾和内衣,穿过大厅,到湛宇的房间。
他的房间比她住的大了一半的面积,风格依旧是华丽,但里面陈设家私很简单,能移动的就只有一张大床和两边的床头柜。
湛宇打开衣柜向她勾了勾手指:“你自己选吧。”
说完,他自己摊倒在床上,双手交叉压在后脑勺底下。
倪磐坐过去,绕过柜门,放眼一看,衣服除了黑色就是白色,连个灰色都没有。
非黑即白,和他这般孤僻的性格还挺像。
至于款式,男人衣服款式也都差不多了。
冬天的衣服她实在挑不下去,又大又宽,估计一上身就掉下半件。
“有没有夏装的,冬装太大了。”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隔壁的柜子。”
倪磐关上这扇柜门,打开旁边的柜子。
颜色还是依旧非黑即白,倪磐挑了一条短裤和一件白色短袖T-shirt。
屋里有暖气,穿上短袖后再加个外套就好。
“那我进去洗了。”
“恩。”
倪磐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湛宇,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动,便回头走进浴室。
哗啦哗啦地的水流声从浴室内传来,香气从门缝中丝丝飘出,湛宇滚动了两下喉结,眼前浮现起倪磐被湿透后的内衣包裹下的起伏的身段。
他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瞧了一眼原木色的浴室门口,揉了揉眉心,随手拿了被子,走出大厅,人一摊,躺在沙发上,被子随意搭在身上。
十来分钟后,倪磐从浴室走出来,全身上下带着一股浓郁的混合薰衣草的香气。
倪磐抬起胳膊肘,闻了闻自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朵花。
难怪那家伙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气,原来是花洒自带香薰,真够臭美。
裤子和衣服都很宽松,倪磐已经把裤头带子勒得最大限度的紧,不过走起路来时还是有一种欲掉未掉的松垮感。
屋子里静悄悄,黑漆漆,只有她头顶上的一小片灯光。
倪磐站在大厅里扫了一眼,见沙发上趟这个人,倪磐走过去。
男人的一之手臂挡住了眼睛,另一只手搭在身上,似乎睡着了。
倪磐轻唤了一声:“喂,我洗完了,你要不要去洗澡。”
湛宇没有动。
额,睡着了?
好像她也没洗很久吧。
倪磐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眼睛与他的侧脸平视。
这人真是没趣到了极致,就丢了一句“好像是这样”,就没了下文。以往跟她表白的人,至少也应该一只手抱着鲜花,一只手拿着贵重首饰。
再不济也会有个塞满气球的后备箱吧。
他倒好,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得很明白,就完事了。
总是把人搞得心猿意马地,自己却冷静得像个旁观者,这种手段高明得像个久经情场的高手,倪磐很怀疑莫大伟说他不近女色是不是骗她的。
倪磐下巴顶住手臂上,嘴巴嘟起埋怨道:“说句喜欢我会死啊。”
她叹了口气,往前挪了一步,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些,站起来回到房间去。
手机铃声与拍门声同时响起,倪磐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到床下,再爬到书桌旁按掉手机,然后模模糊糊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阿姨,你没看见我亮了“请勿打扰”吗,拍什么门啊。”倪磐一肚子起床气。
“对不起大婶,我还真没看到。”
倪磐浆糊一样的脑袋突然炸了个手榴弹,自我防卫般地立即把房门关上。
门外的人笑着喊道:“大婶你再不出来,今天可以直接请假了。”
倪磐咬咬牙:“知道啦。”
真是讨厌!
五分钟后,倪磐人模人样坐在餐桌前,拿起一杯牛奶,非常淑女般地喝了起来。
湛宇坐在她对面,嘴角含着笑地看着她。
倪磐瞧了他一眼:“你在看什么。”
“这里除了你还有什么好看的。”
倪磐脸倏地一红,心脏砰砰。
一大早就这么暧昧,不好吧。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你这头发挺逗啊。”湛宇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的卷发。
倪磐放下牛奶杯,拿起一块面包:“怎么啦。”
“这早上起来的时候这头发像炸狮子球一样,几分钟的时间就立刻变回正常,你好像连梳子也没用吧。”
“卷发就是这个好处啊,早上起床,拍点水,用手抓抓就行,很方便。”倪磐顿了顿:“你刚才说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发像什么。”
“炸狮子球。”湛宇想了想,很肯定说道:“应该是超级炸狮子球。”
倪磐尴尬地垂下头,嘴角扯了一小块面包。
窘到炸!
湛宇忍着笑,看着她透红嘴唇边的一圈牛奶痕,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嘴。”
倪磐正要抬手,嘴角边处一阵酥痒。
“真脏。”
倪磐把头往后退了一些:“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
倪磐不敢动了。
窗外的阳光把他的脸照得发亮,立体的五官熠熠生辉,她心头咕噜咕噜地翻滚起来。
也不知是纸巾太薄,还是唇边的肌肤太敏感,他指尖的粗糙令她的酥麻从唇边沿至全身,身体的僵硬感越来越重。
他的指尖骤然滑落在她的唇上,然后在她的唇上来轻轻地摩擦着。
倪磐皱了皱眉,看向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很沉很亮,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在忍耐着什么。
倪磐浑身不自在,幸好他只是玩了一会就收手,要不然倪磐估计身体又要难受起来。
剩下的早餐在暧昧尴尬中吃完,倪磐简单把碗收拾好,两人一起离开屋子。
在停车场,倪磐远远看见停在车场里面的黑色机车,经过机车时,倪磐鞋尖转向机车,正要走过去。
见前面一言不发的男人却径直往前走,倪磐有些茫然,连忙追上湛宇的步伐。
经过两个车位,湛宇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遥控器,向一部黑色轿车按下开锁键。
倪磐喊住他:“这车是你的?”
湛宇没什么语气:“恩。”
湛宇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倪磐也随即坐上了副驾驶座。
“今天怎么不开机车?”倪磐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他。
“你不是说怕冷。”湛宇插入车钥匙。车子缓缓启动。
倪磐有些懵,她什么时候说怕冷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大冬天的,坐在铁包里肯定比抛头颅舒服多,倪磐的头挨在车窗边,暖气拂脸的,昏昏欲睡。
“到了,还不起来吗?”
听到声音,倪磐微微睁开眼睛,认出了车外的环境,她挠了挠后脑勺,打了个哈欠。
“谢谢啊,我走了。”倪磐按了一下安全带扣,头顶处一阵骚动。
湛宇正抬起手揉着她头顶处的发丝,两颊梨涡微陷,眸光温柔如水:“你这爆炸狮子头真是没有一刻不炸开啊。”
他揉捏一番,顺着发丝掠过指缝间,指尖有意无意划了几下她的脸庞。
倪磐现在漏了几拍,她连忙打开车门,新鲜冷空气骤然入鼻,拯救了她快要窒息的脑袋。
倪磐弯下腰,与车内的他平视:“晚上见。”
湛宇点了点头,倪磐关上车门转身往太极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倪磐想起了昨天下班时候,他来接她的时候,她因为不满意他对她暧昧不清的态度,嘀咕了他几句,说他大冷天的总是开个机车来接她。
一阵寒风吹来,发丝拂过她的鼻尖,这薰衣草的草香在今早全变成了烤箱出来的蜜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