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这,街上的那个果然是冒牌货。”两个身穿黑色忍者紧身装束的男人,额头戴着汤忍护额,脸前戴着一白色四方布巾,上面是由黑色的染料书写而成的‘忍’字,仅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环顾空无一人的悬崖一圈,并无发现异状。
抬眼往下望去,伸手挥挥那薄薄的水雾之气。
白烟嘶嘶,白池地狱温泉青白的水面之上,垂直光滑的崖壁之中,被钉住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低垂着头,没有丝毫生气。
“···敢那么大咧咧上街,恐怕从一开始就是诱饵,你通知队长,去确认一下神子的情况···我这边等着,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们来找这个男人···”“有事信号联系,千万不可让此人与神子见面。”其中一人转身离开,仅剩一人看了看能上来此处的小径,向后一跃便跃上了树干,静静蛰伏。
“唔!”片刻之后,一声闷哼从树干之上发出,随之响起的是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身体削瘦的像把干柴,体温却高的异常···干柴烈火,燃尽只是时间问题···”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将白色面罩系上,将被自己打晕的汤忍塞进一丛灌木后,春重新跃下悬崖,“查克拉制造以及使用的效率已经达到上限···你是因此,才又清醒过来,想要把那只粘人的猫从这活死人牢狱扔出去?”
已经走过一次登顶的路,走第二次也太没新意了···顺着那生长坚韧遒劲的藤蔓,用人猿泰山的走路方式比汤忍早上一步抵达崖壁的春,跟踪着那一个个将话转递的人之时便注意到行动的路线偏向此处。
联想之前那次的惩罚仪式,春有八成的把握,能在这里找到斋藤贤人。
而实际情况也一如她所料···眼熟的血腥仪式。
“···找到飞段,将他活着带到梨梨身边。”血肉模糊的声带处,通过肌肉的蠕动重生,男人的喉头伤口已渐渐修复,已经可以说出完整的语句。
不过声音微弱,嘶哑依旧。
不断氤氲而上的水汽,像是想要将自身压迫至人体内部密密包围着一切,低着头的男人潮湿的头发并成一缕缕贴在脸颊、脖颈之上,棕褐的发尖慢慢浸出细细的水珠。
从不远处倒卧垂下的松枝之间,再次蹲在了插入岩壁缝隙之中的短刃之上,单手转着一把苦无,方才的叙旧不过一秒,便因为汤忍及时赶到的巡逻查看人员而不得不中断。
不过隐去身影之前,春拔出了男人喉咙处的苦无。
给予他修复的时间。
“虽然已经知道你们这对兄妹只想着为对方着想,但如此的南辕北辙,可已经是第二次了。”违反自然规律的快速血肉分裂生长,除了修复伤口之外,带来的副产物绝不会小,但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身体微微颤抖之外,竟然能完全一声不吭···
这股忍耐力也是没谁了。
“飞段,这个人就是你们再次分歧的根源?”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听过、看过的次数都不少。
知道他是邪神教的活体实验品,知道他是屠灭汤隐村的血腥刽子手,在换金所,和宇智波鼬算是并驾齐驱,知道他是唯一在邪神降诞仪式之后活着离开汤隐忍村的人···周游世界各地,沿途疑似布道,不断拉人入教,或是直接杀害。
因此,邪神教被各国官方定性为恶性宗教组织,一旦发现立刻抓捕。
在官方通缉榜单上,飞段的赏金也不低。
而最近,据说本是孤狼一匹的他,疑似加入了某个组织,有了一起行动的搭档。
“只有把他带回来,梨梨才能够彻底自由···”脖颈像是折断了一般一顿一顿的慢慢仰起,脸颊凹陷,虚弱的不成样子的斋藤贤人,用苍白脱水的嘴唇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心愿,“摆脱邪神的眷顾、逃离邪神的注视。”
“···即使身体上的限制可以解决,精神呢,你和她的想法就从来不打算交汇一下?”这对兄妹为何总是那么让人感觉心累呢。
“只有一个月时间了!”斋藤贤人猛地转头,一度发出令春怀疑他骨折了的牙酸声响,“这是梨梨最后的机会!”
“所以,你在做什么?”单手托腮,春低垂着眼,看向面前双眼血丝密布、愁容满面的男子,声音透着一分冷凝。
男人浑身狼狈不堪,四肢的伤口,要不是有斋藤梨梨的查克拉在维持最后的生机,恐怕早已因这份潮湿和温暖腐化殆尽。
这人在第一次近乎莽撞的行动之后,竟完全没有任何长进?
志村团藏不来,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放屁!
从她协助黑心鬼切断斋藤梨梨从他处汲取查克拉的通道之时起,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瘦弱的肩膀···只有卸下,她才有一线生机。
她以为在他们离开、木叶未至的时间内,斋藤贤人至少会与斋藤梨梨达成一个共识。
怎么一起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
她以为!
要自私,就给我成功的自私到底啊!
废物!
不对!不对!
他不是你!他不是你!你不能要求他人和你一样卑劣!
伸手压住自己微微抽搐的眼角,压住内心想要宣泄的咆哮,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做了一番自我催眠的春深吸一口气,硫磺与水汽的味道充斥胸口,沉重无比。
“···因为,我在等你啊···”鲜血般鲜红的眼泪从斋藤右眼角静静滑落,充血的浑浊瞳孔映照出伪装成汤忍模样的春,“没有人会帮、能帮梨梨了···我也只能等你了···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身体瞬间向后一缩,春的眉头骤然皱起,看着眼前悲痛、悲惨、悲伤,三悲齐全的男人,疑心大起,“···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斋藤?”
她认识的斋藤贤人说话尖刻,对她本能性充满不甘的贬低意识,所有人性的温柔体现几乎都灌注于斋藤梨梨身上。
上次即使到了最后,也不曾真正恳求她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软弱无比的道德绑架+要挟。
“···”静静看着春的瞳孔一动不动,血泪依旧流下。
“我讨厌别人向我求助,就像讨厌别人命令我一样,那个指导你向我示弱的人,没告诉你这一点?”她想做的事,自然会去做,“比起一个月之内找到行踪不明的男人,将其活着带回,把所有人拖出安全区,化作千风,明显更省时省力···?”
“···”静静看着春的瞳孔一动不动,血泪干涸。
“···fuck!”低咒一声,将苦无插回斋藤贤人脖颈,向上跃去的春手上一抖,垫脚的短刃变成岩壁射出,向上插入一处缝隙,再次被春踩在脚下。
···
“没想到这因天赋才能而被人忌惮、被人覆灭的一族,竟是因为拥有这等能力,世界之大,我所了解之事实在过于渺小···果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实验···不过,最完美身体的选择又多了一种···嘻嘻,这位可真是个不错的‘老师’呢,对吧,香磷?”古旧的温泉旅馆一处房间内,一张轮椅之上,一个个子不高、浑身绑着绷带的男孩有着与其年龄完全不符的沙哑阴沉嗓音,“···我们的老朋友,对于妖狐,有自己独到的想法呢···”
同样绑着绷带的手靠在轮椅把手之上撑着脑袋,不时翻两下膝盖之上的书籍。
“···”穿着露脐中长上衣,下穿黑色短裤加黑色长筒袜,保持绝对领域的红发女孩侧蹲在榻榻米上,伸手扶了一下红框眼镜,没有多看躺在被褥上咬着自己手臂,恢复查克拉的‘同族’一眼。
那枯瘦如柴的身姿以及那干枯的绯红长发,如若不是其那尚未失去意志的眼神,她甚至认为其早已与干尸为伍。
闭上眼,她感受着查克拉从自己体内离开,被拉扯着灌入久旱干裂的荒野···原来,她是这样运作着她的查克拉···原来那些人是从···
“因为佐助没来,香磷最近的脾气一直不好,动不动就打人,你也说说她呗,大蛇丸大人···”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温泉的鬼灯水月借机告了个状,“真好啊,佐助不但可以和重吾一起修炼,还有药师兜那个阴险眼镜帮忙配药···”
“少给我说些废话!”随手抄起手边的一件事物,闭着眼的香磷看都不看就砸向了窗边的水色发色少年。
“噗!”被一击即中的少年淡定的看着落地窗中,自己仅剩半个脑袋,拿起腰侧的水瓶吸上一口。
···
咦咦咦,怎么会这样?!
宁次为什么会追过来?!
他才不是什么可疑人员!
不断施展多重·影分身术,妄图混淆视线的鸣人回头看了眼紧追不舍的少年,一脸的欲哭无泪。
自从屋顶执行卧倒战术,似乎没有被白眼一族的少年发现,心神一松的鸣人刚要跟上已经快要看不到身影的自家‘分身’,就被似乎准确锁定的宁次给堵在了一处屋顶。
“···你怎么在这里,鸣人?”明显已经开启白眼的长发少年,看着视野中那熟悉的查克拉以及其独特的构成方式,便立刻明白了屋顶之上可疑之人身份。
虽然外貌身形皆有所变换,但忍者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而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疏忽大意,“你知道木叶的大家···”
“抱歉,宁次,我有事先走一步!下次再聊啊!”没等日向宁次将木叶几乎发动所有有生力量出村寻找漩涡鸣人一事说完,穿着格纹和服的鸣人便作势逃跑。
‘遇见熟人,先走为上!’虽然不知道春为什么留下这种嘱咐,但此时他心中莫名的直觉也在告诉他,赶紧跑!
“···?”风声猎猎,长长的黑发在身后扬起,感觉对方状态明显不对的日向宁次,凝神分辨着视野之中杂乱的查克拉,不断向着那身影有些慌乱的人影靠近。
鸣人为何突然逃跑?
他是一个人在这里?
为何他腹部那异常的查克拉似乎与他本身的查克拉融合的更加紧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