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顾游倾被李清慕陡然改变的气势吓了一跳。
“道友也许该喊清慕救你了。”
“不是吧?真来了?”
“无妨,道友在此地等候,清慕去去就回。”
说罢,李清慕轻踢车舆,身子便往血色珠子指示的方向掠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顾游倾。
为什么,为什么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去买点橘子似的。
要是人家那邪祟玩声东击西怎么办?
“竹儿姑娘,竹儿姑娘?”
“做什么!”突然一只拳头从从车舆内伸了出来,也就她不会做那国际友好手势。
她刚刚可是在偷听呢。
“你家圣女去追那邪祟了,万一它声东击西跑回来袭击我们怎么办,竹儿姑娘打得过吗?”
“那邪祟是金丹境,竹儿打不过,但是……”
“但是你会保护我和小喜师姐对吗?”
“但是竹儿跑得掉。”
“……”
“别怕姓顾的,竹儿会带着小喜妹妹一起跑。”
“那我呢?”
“你殿后。”
果然是靠不上她!
顾游倾跳下车舆,心中警惕,开始巡视四周。
为何那邪祟会突然出现?难不成是因为这群难民?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那盲女的突然出现,要不是她正巧是模拟对象,他根本不想管这些人。
甚至,如果他没与秦若羽产生交集,如今就此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他们是生是死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也不知道李清慕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他摸了摸怀中的圣地令,要是能有个手机,让他与圣女能够传递讯息就好了。
“咦?她们不是回去了吗?”
本以为已经回到难民群的秦若羽和小橙,此时却是在马车附近寻了个避风处,相依睡下。
也许是听见了顾游倾的脚步声,秦若羽似是醒了过来。
“上仙?可是上仙?”她将身侧的小橙轻轻放下,有些紧张地问道。
“是我,别害怕。”顾游倾连忙出声表明身份:“还没睡吗?”
“上仙请恕奴家无礼,奴家是怕他们又来寻麻烦……自从目盲以后,奴家这双耳变机敏了许多。”
“不必道歉,倒是顾某打扰了你们休息。”
“上仙切莫这么说,上仙收留奴家与小橙,奴家感谢上仙还来不及呢。”
秦若羽一直都很礼貌,也有些卑微。
就是她总是对不准,时不时向顾游倾身侧的空气鞠躬行礼这一点让他感觉很是别扭。
倒是这一口一个上仙,让他很是受用,虽然他只是个筑基四重。
秦若羽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没了小橙抱着有些冷,紧了紧自己的衣物。
“上仙,奴家方才听见破空声……”
“无事,不必担心。”
“呼,吓死奴家了,奴家还以为是那邪祟追来了……”
“对了,你们知道那邪祟长什么样子吗?”
“奴家目盲,见不得物。”
“哎,忘了这茬了。”顾游倾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不过小橙瞥见过,奴家听小橙说,那邪祟是个红色的影子,当时可把她吓得不轻。”
红色影子吗?也算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秦若羽吸了吸鼻子,不自觉地往顾游倾身侧靠近了些,也许是觉得这边更加暖和。
顾游倾有心想再问问关于那飨祭的野神一事,又怕此事会戳痛秦若羽,只得作罢。
也不知道李清慕那边怎么样了,可希望她不要受伤。
……
啪嗒。
随着一声鞋底接触地面的轻响,李清慕悄然落在了顾游倾的身边。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额角还黏着一些青丝,显然是出了一身汗。
她一落地,便见到顾游倾又在和秦若羽交谈,且那盲女还与他靠的那么近。
心中忽然便生起一丝酸楚,自己辛苦去追杀那邪祟,他却在与好看的女子说着夜话!
“秦姑娘,那你们歇息吧,顾某不打扰了。”
发觉李清慕回来后,顾游倾担心她的情况,三言两语结束与秦若羽的交谈,来到李清慕的身侧。
少女全身散发着微醺的热气,她的气息有些紊乱,平日里那双清丽的眸子此时却是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他。
“圣女,快,我看看……没有受伤吧?那邪祟如何了?”
他率先忧心自己安危的样子让少女那憋闷的心气稍稍舒缓了些,却也是冷着脸没有回应。
她刚刚可是听见了,这家伙一口一个秦姑娘,喊得可亲昵了。
可到现在还喊自己圣女呢。
“顾道友,清慕乏了,道友讲几个故事给清慕听吧?”
“额……讲故事?现在?那……那个邪祟呢?”
“顾道友,清慕乏了。”
“好吧,圣女想听什么故事?”
“就讲奸夫淫妇被处决的故事。”
顾游倾愣住,圣女这是发什么疯,为什么突然要听这样的故事?
难道是因为看见自己在和秦若羽说话?
“快讲!”
“真讲?”
“讲!”
顾游倾没办法,只能将水浒中有关潘金莲的那一段讲给了李清慕听。
一开始李清慕纯当泄气,惩罚他在自己身边讲一个时辰的故事来着,没想到这故事还挺吸引人。
尤其是说到潘金莲将武大郎毒害火化后,在家中设灵堂供祭武大郎牌位,却是不知廉耻每天与西门庆在灵前取乐时,李清慕更是瞠目结舌。
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恶毒淫荡之妇?
她突然对秦若羽没有那么强的敌意了。
之后她直到听见潘金莲最终死于武松刀下才长舒一口气。
她扭头看着顾游倾的侧颜,明明故事中最吸引女子的该是刚正不阿,坚守本心的武松才是,可为何她怎么看都觉得顾游倾比起武松来更像是西门庆?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的缘故?
讲完故事,顾游倾笑呵呵道:
“圣女不生气了吧?”
“道友瞎说什么,清慕为何要生气。”
“哦,没生气就好,顾某还以为圣女见到顾某与秦姑娘说话,心中生了醋意。”
李清慕冷笑拔剑:“按道友这么说,道友与那秦姑娘,该死在清慕剑下才是。”
“顾某怎会是那西门庆呢?圣女胸怀宽广,定然不会滥杀无辜。”
“道友无辜?”
“圣女不信?”
“哼。”李清慕收剑回鞘,钻入车舆内:“且信你一回。”
此时她是真的有些乏困了。
“哦对,清慕追击时似乎被那邪祟察觉到了,距离太远实在没追上,它显然有不低的灵智,恐怕此行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明日一早,还是早些出发前往宣城才是。”
“听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