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3章 夺笋

老星君也想不通:“犬子本来要接替老夫,但彼时尚为四尾,在高渐身上留下印记,就是在指定四尾传承人,而且也符合犬子设计的无名密谍之说。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他显然,对我们的关系有极大怀疑。”江凡回忆着高渐的神情说道。

天枢星君道:“其出身不能暴露,故此就算怀疑,也不会自找苦吃。但……”

他长叹一声:“他此番,恐怕要将殿下作为首要必杀之人。”

江凡点点头:“从排名三甲,变为首要,可以理解。我想,他很快会想明白一件事,只要杀了我,一切皆不存在。”

这话没错,不是说因为江凡是天狐,而是因为在高渐眼里,天枢和极乐是被江凡胁迫而来,故江凡一死,则再也没有人能拿此事做文章。毕竟极乐本身不可能,除非是疯了或者要找死,否则怎么能将在太华安插密谍的事透露出去。

此后,只要他刮去印记,隐藏或者散掉家族功法,还有谁能指认他的来历?

不论高渐什么身份,江凡愿不愿意,从天枢星君出面,并指认高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决战会更快到来。

急躁确实急躁了,天枢星君来提出此事的时候,江凡就觉得不是好时机,可惜,时间他不等人,无奈之下,江凡只好答应。

“此番,他利用大佛山之事未成,必然会尽快寻找借口出手。”

“但一定是在天门峡大会之后。”江凡推测道。

天枢星君点点头:“他对法座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在天门峡大会之前,更不想两败俱伤。”

江凡道:“星君认为,第一任武道盟主,会不会就是他自己?”

星君居然非常肯定的点头:“高渐此人,极乐一直在关注,老夫为此行整理数次信息,根据其行事为人断定,武道盟主一定是他,否则,他不会外出巡游,大杀四方,走访一路。”

“这是在立威,在造势。”江凡点头道:“与我所想一致,所以,高渐一旦以斗剑仙身份当上武道盟主,太华就真正成了江湖皇帝。”

天枢星君道:“老夫身为天枢星君,深知天下大事亦有枢纽,为我大周故,太华决不能得逞。”

江凡深吸口气:“是啊……为了天下故……”

——

在他们商讨的时候,太华众人还在关注这渔翁与凌云的比斗。

这第三场的确打出了真火,凌云展露了惊人的战力,远远胜过当初战女帝之时,甚至绝不次于魔剑峰一战的陆睚。

而那渔翁作为人间四隐之首,居然与凌云平分秋色,丝毫不落下风,大战从天剑峰一直打到千篁岭,吸引了无数太华门人观战。

高渐赶回来的时候,大战还在进行。

当他得悉此事,心中就是一沉,渔翁公开挑战凌云,事情大不寻常,当即也没观战,直接返回斗剑峰后山。

然而防守森严、自己亲手布下阵法拱卫的山洞中已经人去楼空,俘虏鸿飞渺渺。只剩下洞口外面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太华门人,以及那凌乱破损的阵道符文。

高渐伫立当场,浑身的气息异常暴虐,江凡证明了他自己,根本不需要交换,竟然从自己眼皮底下毫无声息的带走了俘虏。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年轻人云淡风轻的笑容,似是在嘲弄,似是在蔑视。

片刻之后,他目光一闪,想到了渔翁可能是明面上吸引目光的手段,而背后还有人在动手。

可惜,他并未能察觉现场遗留的气息,经过好一番搜查,也没能追踪到任何线索。

来人,毫无疑问是绝顶强者,恐怕不弱于自己。

江凡手下,哪里来的这么多强者?

但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又一个噩耗传来,千篁岭被盗了。

就在渔翁大战凌云的时候,有人趁乱挖走了太华至宝,千年笋。整个太华顿时乱了套,千年笋何等重要的宝物,居然在众目睽睽下被盗走,此人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胆大包天,但这让太华情何以堪?

因此,太华都爆了,所有人都发疯一般到处搜寻。而根据目击者描述,高渐惊觉那盗贼竟神似自己新近收下的文丘名士,司马临风。

故此,八长老亲自来调查此事。还给他看了刻在竹子上的一句留言: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灾,收点利息。

高渐顿时暴怒万分,若说这一切没有关联,打死他都不信,绝对江凡所为,他借大佛山之事调自己离开,又用那渔翁扰乱视线,随后派人劫俘虏、盗灵宝。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自己什么证据都没有。

江凡不但轻松带走了自己的俘虏,还顺手牵羊,挖走至宝千年笋!

而用司马临风的模样,明显是对自己的报复。

高渐当即火撞顶梁门,刚想说出此事必为江凡所为,却忽然面色一变,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他突然醒悟一件事,江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揭露自己的身份,明显就是以自己出身为要挟,让自己不敢带太华众人去追击,若这个时候太华乌泱泱去包抄那江逍遥,一旦被他泄露,那么世尊之位恐怕就难以保住。所以,他根本就是要自己活生生吃哑巴亏!

想明白这一点,高渐更加出离愤怒,拎着贪狼闪电般扑出太华,疯狂寻找江凡的踪迹。

终于,被他弄清楚,江凡一行似乎奔天门峡方向而去。

该死啊,他难道还妄图破坏武道大会不成?

愤怒的高渐直接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几乎没任何犹豫,他直接奔往了天门峡,并下令斗剑峰的弟子们尽快跟上。

怒火中烧,加上艺高人胆大,高渐终于单独出行了。

但他并不知道,在千篁岭和万剑锋上,分别有人在凝视着他。

千篁岭最高处一根参天巨竹顶端,年轻的青衣书生背负单手,脚尖站在尖端竹叶之上,如同一只轻盈的蜻蜓。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背着剑鞘的男子,正是江沉舟。

“呵呵……高渐,到底还是冲动了呢。”顾青衫嘴角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意。

江沉舟看着高渐远去:“他……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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