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赵玉身后的一位伴娘,突然从衣服下掏出来一把匕首,径直捅向李子树。
幸好赵玉反应及时,一把抓住匕首,否则这瞄准李子树胸口的匕首恐怕就会要了他的命。
鲜红的血液于赵玉手中缓缓滑落,滴在了本就艳丽的红色地毯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事变,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大厅里沉默了几秒,瞬间又爆发了震天般的嘈杂声,不亚于外面的礼炮。
“该死!”
牧野最先反应过来,他蹬开椅子,三两步就赶到了舞台旁。
李子树见赵玉受伤了,表情紧张。
“小玉,你没事吧?”
“闪开!”
赵玉一把推开李子树,愤懑地看着袭击她的伴娘,一脸的不可置信。
“露露,为什么?!”
“为什么?”
露露脸上多了分疯狂的笑容,她猛然撕开礼服,露出了被羽毛覆盖的娇躯,随后高举手臂,用力呼喊。
“飞天!”
她的这句话如同巨石落入毫无波澜的静湖,激起千波浪。
“飞天!”
“飞天!”
“……”
一声声激情高昂的口号声在大厅各处,形成一遍又一遍的回音,荡漾在众人的耳边。
牧野完全没有想到,那日在清风山上所见到的场面,此时竟然会在李子树的婚礼现场上重演。
但此时与那日不同。
飞天教众在暗处,数量与实力不明。
而在场的妖妖灵只有他一人,虽然是清风山事件的关键人物,但实力无疑是最边缘的。
“云飞,妖妖灵!”
牧野大喊一声,把有些懵逼的徐云飞和牛二二人给叫醒,赶紧拨打电话。
随后他纵身一跃,跳到了舞台上。
此时,露露与赵玉还有她的父亲已经战作一团。
赵玉的父亲实力不算太弱,也有个二重的境界,却被露露一刀刺中腹部,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而赵玉这仅有一重的境界,只能苦苦支撑,险象环生。
她手臂上的螳螂臂妖相,尖刺都快被露露的匕首给削秃了,婚纱上全是大小不等的裂口,鲜血渗出来,沾染在那洁白的婚纱上。
如同一个在风雨中摇曳的娇嫩鲜花,让人忍不住怜惜。
但即使这样,她一步都没有退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很清楚,对方的目标是李子树,作为他的妻子,作为血继者,她要守护他!
赵玉的挣扎,在露露看来都是徒劳的。
在服用了逍遥散后,她的境界已经突破到了二重,如今看着赵玉的眼神更像是猫捉老鼠一般。
戏弄,像个玩具一样。
没错,有了力量,血继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想到自己的过去,和赵玉不一样,虽然她之前也是一重血继者,但父母早亡,生活过得很不如意。
在一众姐妹中,无论是衣食住行,她都感觉有种浓浓的自卑感。
什么名牌包包,什么高端化妆品,全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一到过节,这些好闺蜜们送给她的那些昂贵礼物,她也不敢收,只能找个由头还了回去。
为什么?
因为还礼,她还不起。
出去吃饭,她永远是蹭饭的那一个。
讨论男生,她也永远只是附和,连自己的看法都不敢提。
她怕自己惹得闺蜜不开心,更知道那些男生可能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
这次婚礼,她终于爆发了。
收到上级的任务,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接下了。
甚至还有些小激动,小向往。
以往那个只能做陪衬的狗尾巴草,这次也要当一回主角。
在舞台上,大放光彩!
她要飞天!
露露嘶吼着,双眼通红,挥刀朝着赵玉那天鹅般的脖颈砍去。
砰!
牧野上来一脚踹中露露的小腹,使她前进的势头猛然一滞。
灵瞳视野中,露露的妖相和灵力分布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一个妖相是覆盖大半个身子的坚韧羽毛,另一个则是强健有力的大腿。
而手臂,并不是她的防御点。
牧野一个手刀打在她的腕关节处,灵力运转受阻,露露吃痛,手臂一麻,随后被牧野夺下匕首。
然后他反握匕首,往前顺势一划。
大量的鲜血自露露的脖颈处喷出,那里正好没有羽毛覆盖,抵挡不了这锋利的匕首。
一具妙龄少女的尸体就这样倒在舞台上,渐渐没有了声息。
亲手杀人只是让牧野微微一愣,仅此而已。
虽然这是第一次,但从小打架的凶性却彻底爆发出来。
此时的情况来不及他多想,在明知己方人手有限的情况下,快速使敌人失去行动能力,这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李子树瘫坐在舞台上,这短短几秒钟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懵了。
为什么伴娘想要杀他?
为什么小玉手上出现锯齿般的尖刺?
为什么阿野会如此果决地将那人给杀了?
即使赵玉蹲在他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也如木头人一样愣在那里。
这种画面的劲爆程度,可要比牧野当初知道血继者事件时的刺激更大!
“保护好他们!”
牧野向赶来的徐云飞和牛二嘱咐道,随后灵瞳全开,握紧匕首,从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婚礼大厅中冲了出去。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但凡见到闹事的血继者,他都会给来上一刀。
即使这样,他从舞台周围赶到大厅门口,也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他瞟了眼楼下,情况不出他所料。
不仅是大厅里,整个酒店都有飞天教徒在作乱,虔诚狂热的呐喊声与充满恐惧的呼救声编织在一起,充斥在整个酒店大楼之中。
牧野不敢放慢脚步,全力朝着最近的洗手间冲去。
那里,还有他最担心的温晴儿!
小晴儿,等我!
大厅门口,一位身材异常丰满的女人款款从大厅里走出来,好像里面的混乱与嘈杂都与她无关,形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她望着牧野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再上扬,再上扬,露出一个极其恐怖的微笑。
自从上次处理了那对狗男女之后,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她优雅地将白手套摘下,一根银白色的羽毛被夹在两指之间。
“牧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