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美和宍户亮的球赛如约进行着。
在硬汉宍户亮的猛烈攻势下,尚美几乎无法对他发起任何有效攻势、造成任何有危险的威胁。
迹部一到网球部,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在球场上厮杀的场景。
“他们两个打了多久了?”迹部皱着眉问。
凤宝宝如实回答:“1—4,尚美落后,现在这一局是尚美的局点,大概打了半个多小时了。”
迹部右手高举,拇指和中指剧烈的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比赛终止!”
尚美和宍户亮愣愣的看着他。
迹部隔空点了点尚美的手腕:“你的基础力量还不够,暂时不要和宍户、桦地练习,强行对标力量型选手会损伤你的手腕。力量的提高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凤的接发球训练已经是极限,先和他们几个练。”
“好。”
尚美乖乖从球场走出来,放下球拍,吸了两口饮料,熟练的从口袋掏出棒棒糖。
“离上课只有两分钟了,你吃的完吗?”岳人眼红的吞吞口水。上次没摸着最新款的棒棒糖,一直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
“没事,自从月考成绩出来,老师都不怎么抓我的,而且我座位靠后,老师看不见。”尚美不在意的就要掀开包装纸。
“老师不管,当本大爷这个学生会长瞎的么,啊嗯?”迹部眯了眯眼。
尚美顿了一下,默默的把糖收起来。
迹部大爷怎么突然这么闲了,以前他可是高冷小王子,啥时候变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画风了?
岳人依然巴巴的望着。
突然,尚美灵光一闪。
“你吃吗?”尚美笑眯眯的把棒棒糖递给岳人。
“当然!”岳人开心接过来,撕开包装纸,扔进嘴里。
迹部大爷一言不发。
“我举报!岳人吃糖!”尚美一把揽过岳人,戳了戳他因含着糖鼓起的侧脸。
“现在还没上课。”迹部冷静道。
尚美:“……”我就知道。
大写的双标狗。
呵,男人。
——***——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天气里,尚美被关小黑屋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尚美和凤课间正好在男子网球部练球,不知怎么被榊教练凑巧看见了,于是被抓去训了一顿。
尚美心中哀嚎,榊教练八辈子也不来男子网球部看上一眼,而且都是正规训练时间才来,不知怎么今天就这么凑巧,被逮了个正着。
她不是男子网球部的部员,按照规定是不允许在男子网球部球场上练球的。不过迹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抓她小辫子,她也就一直浑水摸鱼。这下可好,以后在学校只能自己一个人练发球了,训练量没法保证,又得晚上加训,唉……
榊教练是个民主的教练,让他俩自己找个地方去面壁思过,于是凤宝宝坚定的选择了顾问室门外以示悔意,老油条尚美相当标新立异的找了个黑不隆冬的仓库窝了进去。
“迹部不知道吗?”临出门时,榊教练问了这么一句。
尚美心中一凛,正要给迹部打掩护,凤宝宝就乖巧道:“部长也知道,尚美还经常和忍足、岳人他们练习。”
尚美:“……”
这场子没法救,告辞。
——***——
顾问室里,迹部站在榊太郎面前。
“选择哪个训练对手是你们个人的自由,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是要冲击全国冠军的,每一个对手都需要千挑万选,足够给你们带来成长和进步,你们在每一个不合时宜的对手上所浪费的时间,都是你们全国大赛路上的绊脚石。部员时有懈怠有情可原,但是你,迹部,部长是必须高瞻远瞩的人,你应该指引他们正确的方向,别忘了你们的目标。”
迹部的笑容优雅从容:“顾问,您是在说菊丸尚美?”
“是。她违反规定使用男子网球部场地,我已经罚她反省。”
“顾问,请允许我解释。”迹部微笑,“她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对手。做个比喻,她就像扔进沙丁鱼里的鲶鱼,激起了部员的好胜心,最大程度的激发他们的潜力,带动他们,引领他们。”
榊看向他:“比她强的有很多,远的不说,女队里安室智惠子、杉本由纪也都是女生,你们也很熟,没必要找她。”
迹部笑了笑。
“女生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即便现在关系非常亲近,但是我的部员们对她,依然带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微妙的,并非恶意的敌意。”迹部顿了顿,“也许是因为,她是以敌人的姿态,闯进我们的世界。”
——***——
迹部打开仓库门,然后看到了睡的四仰八叉的鲶鱼·尚美。
就不应该好心来救她,啧。
尚美迷迷糊糊的醒来,入目的就是迹部那张不耐烦的帅脸。
“帅哥,来捞人了?”
迹部手一撑,整个人俯在尚美上方:“这就是你反省的成果,啊嗯?依本大爷所见你偷懒更多一点。”
尚美揉着眼睛,嘻嘻哈哈,企图萌混过关。
“不然本大爷把门锁上,你继续在这里面壁好了。”
“好嘛,知错了,以后不找他们练球了。”尚美举双手投降。
迹部目光一暗,收回了手。
“在学校里暂时不要顶风作案,可以等放学后再练,本大爷恰好知道一个网球场。”
“真的?!”
“嗯,今天放学带你过去。”
“太好了!”尚美眼睛亮晶晶,“我对冰帝周围真的不太熟。”
迹部顿了顿,收敛笑容,“顾问从不会在休息时间到网球部来。”
“唉,怪我时运不济。”尚美叹道。
迹部扫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这蠢女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顾问身世家族极为显赫,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绝不会出现在多余的地方,出现狗血的巧合。比如,课间时的男子网球部。这女人不知惹了谁,居然定点狙击,瞄的这么准,一击即中。
这样看来,应该是她身边的人,或者对她极为关注的人。她每次都是休息时间才来,从没占用过正常使用,所以知道她每天来网球部练习的人不多,很多男子部的部员甚至都不知道,这样人员范围可以一下子缩小,再加上和她有过节的……排球部?女子网球部?还是因为成绩?
“你人缘这么差的?”迹部想了一圈,没什么收获。
“不能吧,我可是天天播撒零食的小天使。”
迹部侧头看她,她长发束起,眉目柔和,没了球场上凛然的气势,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中学生而已。这样的她,能招惹到谁,这么费尽心思,甚至把主意打到顾问身上?
等等,顾问?
迹部眼睛危险的眯起。
真正对榊氏家族有了解的贵族学生,在冰帝初中部里不会超过十个。
三年级的,斋藤飘雪算一个,安室智惠子算一个,他自己算一个;二年级的,早见叶月算一个;一年级的,五十岚明步算一个,杉本由纪算一个,杉原美嘉算一个。
他大概能猜到是谁了。
斋藤飘雪、早见叶月、五十岚明步和杉原美嘉根本不认识尚美,双方没有交集,基本可以排除;安室智惠子虽然认识尚美,不过相处不多,关系不深,而且安室智惠子最近正在帮她哥哥搞定一个合并案,应该没时间搞这些幺蛾子。
更不可能是他。
那么只剩下一个人。
他猜不到动机,但是按照条件逐项排除,最接近的答案就是真相。
况且,那个人确实是和尚美走得最近的,也只有她能及时把握尚美的动向。
不过,这个真相,就算是他,一开始也没想到罢了。
更别提菊丸尚美这蠢样,大概根本不知道这次“巧合”是她亲近的朋友所为。
尚美尚不知道迹部心中所想,她躺在地上,双手枕头在脑后,眼睛望着天花板:“迹部,如果你能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我就追你。”
迹部还在想着训练被发现的事,下意识的就回道:“嗯?本大爷的魅力还不如一个全国冠军?”
“那当然,冠军杯多可爱呀。”
迹部这才回过味来,看着这个上一秒还被别人使了绊子并且毫无察觉的傻蛋口出狂言,冷冷道:“本大爷就算没有你也会拿冠军。另外,你最好赶紧去追全国冠军,喜欢本大爷的人多你一个很多,但少你一个绝对不少。”
尚美笑。
“本大爷可以友情提示你,本届全国冠军是青学,部长是手冢;上届冠军是立海大,部长是幸村,欢迎选购。”
尚美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位美人对青学和立海大怨念颇深,恨不得把两个部长打包便宜卖了,少两个竞争对手,莫名就很可爱。
“那不行,手冢冰山脸,也不爱说话;幸村倒是挺温柔,就是太有距离感,不喜欢。还是会长大人好,人长得帅,骨子里还温柔,性格还可爱,完美!”
迹部面无表情:“本大爷?温柔可爱?啊嗯?”
“你宠部员快宠上天了,以后不宠女朋友我跟你姓。”
“本大爷并不想要你这个夫人。”迹部懒得和她扯嘴皮子,华丽起身,“快点起来,一会儿该有学生过来了。”
“知道啦!”尚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好了,走吧!”
迹部的目光停留在她晃动的左腕上。
手腕上,一道暗红色的痕迹浅浅的凹了进去。
迹部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头上的发绳,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那道红痕,勒在白玉似的手腕上,刺眼的很。
想了想,迹部还是开口说道:“脑子里不要只想着练球,也关注一下周围的人。凤已经很蠢了,你不要被他带的更蠢,被人卖了还要帮忙给人数钱。”
尚美挑了挑眉。
——***——
下了部活,尚美还在思考刚才迹部说的话。
很显然,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且绝对和榊教练的事有关,但是他什么话都只说一半,也不明说,她怎么猜得到?
周围的人,她周围的人除了男子网球部这些正选还有谁?她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难道是哪个奸细出卖了她?
对了,忍足!
一定是忍足侑士这个大尾巴狼,不甘于被自己呼来喝去天天陪练,所以意图谋反!
……可是,如果是忍足谋反,迹部大概会额手称庆,恨不得他早点把自己卖了吧?还会特意提点她?
尚美正苦恼着,迎面看见网球女队也散了训练,正三三两两的往校门走。
安室智惠子看见她先打了个招呼:“明天晨练不许迟到,再迟到罚你跑三十圈。”
尚美:“……”这可真是个友好的开场白。
“尚美,我们下周要和山吹打友谊赛,到时候要来观战么?”杉本由纪问道。
“山吹?”
“对,在下午部活时比赛。你如果想来看要提前和排球部请假啊。”杉本由纪道。
尚美的心立刻就跟小猫抓似的。
山吹啊,好歹也是都大会二号种子,这种打探情报的绝佳机会怎么能放过?
尚美正在琢磨怎么想办法找排球部的广末老师请个假,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去球场?”慵懒磁性的嗓音,性感缠绵的尾音,正是迹部景吾,带着冰帝正选到了。
杉本由纪轻轻攥紧了衣角。
明明已经借了榊教练的手把他们在学校里的训练联系全斩断了,怎么放学后又搭上了线?迹部不是每天晚上自己回家单独训练的吗?
这个菊丸尚美,是狗皮膏药吗?
“当然!走!”尚美一提球场就兴奋。
“提前说好,本大爷没时间看你们练习,只是给你指点一下体育场的位置。”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就假装他们几个都不认识,所以一定要部长大人来指路好了!放心,这点演技我还是有的。”尚美自信的拍拍胸脯。
“我看你是今天面壁的时间还不够。”迹部的声音危险而致命。
“那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放出来的。”
远处,杉本由纪眼中的光一点点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