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扶桑景与南宫修二人在徐秀的带领下,向着凤迟园走去。而牛二等人则是被扶桑景安排跟在寒婉仪身旁,陪她逛遍整个平江城!
到了凤迟园门口,徐秀向着门口的护卫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着二人直接进了进去。一行三人顺着贴水长廊走了约莫走了半刻钟,来到一处名为秋香馆得厅堂前,徐秀整理了下衣衫,示意二人停下,自己则先行进入厅堂内通报。
没过多久,徐秀便小跑着出来了,迎着扶桑景二人快速向着厅堂内走去。
进入屋内,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这里与传统的皇家建筑装饰的不同,这里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也没有处处彰显皇家威严的家具陈列。直入眼帘的,只有位于右手边,由几块硕大的雕镂精细、层次丰富、栩栩如生的裙板组成的木雕屏风,屏风后布置了一张长约两米、宽六十公分、高约一米的黑色漆金螺纹长条桌。
此时,一位看上去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弯着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只见他将一只手的手肘搭在书桌上用以撑起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则托着下颚,一脸愁容的看着眼前的九州地图。
而在书桌的右侧,伫立着一位年过五十、头发与胡须皆灰白,略显有些邋遢的老者,老者左手撑着由桃木制成的手杖,手杖有的地方已经掉了漆,漏出里面桃木原本的颜色,右手则是轻捋胡须看向门口。
见到徐秀等人进来,老者向前倾了倾身子,低声提醒道:“王上,他们来了。”
听到话语,伏在书桌上的中年男子这才直立起身来,双手撑在腰部,向后挺了挺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右手锤了几下后背,端坐到椅子上。
“微臣徐秀见过王上。”徐秀道。
“草民扶桑景,见过许王。”扶桑景紧随其后行了个躬礼道。而南宫修则站在扶桑景的身后,一同行礼,并未说话。
许尤没有着急开口,先是摆了摆手示意徐秀退下,然后一脸玩味地反反复复打量着扶桑景二人。扶桑景见状,挺直了腰身,不卑不亢,也看向许尤,直到此时,扶桑景才大致看清许尤的相貌。
只见这许尤生的与常人有所不同。他有一幅标准的方形脸,皮肤显得有些黝黑,略显高挑的剑眉展露出一种天生的威严,一缕精光通过黑色的眸子透过那双凤眼似乎能一眼洞穿人心,他生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只是脸颊两侧那双肥厚的大耳格外引人注目。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片刻过后,许尤看向诸葛瑾,指着扶桑景,大笑道。
诸葛瑾没有回话,却也一脸得意的捋着那看上去有些稀少,又有些干燥的胡须。
“你那胡子再搂就被你楼秃了!”许尤显得格外高兴,跟诸葛瑾打趣道。
片刻过后,许尤止了笑声,略微沉思了一下,将桌面上的羊皮地图收了起来,然后起身,走到了处于正中的厅堂,坐在了主位上。
“坐吧,这里不是朝堂,你们也不是孤的臣民,无需拘谨。”许尤用手指向左前方的太师椅,道。
话毕,扶桑景顺着许尤的手指的方向坐下,而南宫修则是站在其身后,并未入座。
许尤也没有多说,开口询问道:“寒城主与静云一向可好?”
“回许王,家叔家姨尚健,寝食俱安,承蒙许王惦记。”诸葛瑾回道,心里则思绪万分。许静云是红姨的本名,极少有人知晓,甚至他连南宫修都没有告知。红姨之所以被叫做红姨,皆是因为其喜欢着红衣,且乳名又为红红。但这许尤却能直接道出了红姨的名字,看样子这许尤与寒同甫和红姨的关系不一般。
“哼!”许尤突然变了脸色,冷哼道:“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下次别让孤见到这小老儿,不然孤肯定要将他按在地上扒了皮去!”
“咳咳~”一旁的诸葛瑾用咳嗽声打断了许尤的话,惹得许尤似乎有些脸红了起来,遂即瞬间恢复了威严的模样,正色道。
“孤不知,你们来时,对这天下时局了解多少,又对目前所处的局势了解了多少。但是,既然来了我扬州,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要听从孤与诸葛先生的安排。”许尤说到这里,转念一想,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觉得孤,或者诸葛先生,说的哪里不对,又或者你有更好的建议,尽可说给孤听,孤不会怪罪于你。”
“回许王,来时,家叔便已再三嘱咐,一切悉听许王及诸葛先生的安排。”扶桑景恭敬的回道。
“好!很好!”许尤拍案大叫道:“既然这样,孤便先考考你,看看你到底够不够资格与我同行!”
扶桑景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寒同甫安排他来这扬州的目的,并不是单单与扬州各方势力暗中联络甚至结盟,以此达到共同御敌的目的,更有可能的是,是直接将自己交予许王,在许王身边做一位谋士辅佐许王整合、肃清整个扬州!
扶桑景强行平静自己有些不安的内心,他不明白自己的叔父为何要这样安排,而且还是瞒着自己去做这样的决定,他此刻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叔叔。扶桑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许王请说,学生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扶桑景只有一瞬的表情变化,但依旧被许尤、诸葛瑾二人看在心中,二人对视了一眼,大致心里也明白了,原来寒同甫什么都没跟扶桑景说,许尤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真就把我这当育儿院了呗!
“且看这天下,虽九州共治,但实则内忧外患。身处此乱世之中,你既为新生代中流砥柱之人,孤想听听,你如何看待这天下?”说到这里,许尤似乎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宫修,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这个问题,孤只想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扶桑景被许尤这突如其来的有些宏观问题惊到了,好家伙,上来就抛出这么大一个命题。扶桑景心里想着:我如何看这天下?这分明是想看我对这天下时局掌握了多少,又明了多少。
在思索片刻之后,扶桑景起身,走到厅堂中间,向着许尤行了个揖礼,道:“腐朽乱世,必当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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