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还是退缩了下,肩膀想要往后缩。
聿执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手掌很轻地在她肩头拍了两下,很明显地安抚住了她的情绪。
“我们刚才经过这儿,言倾说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进来看看,原来还是老同学。”
张承业从上到下打量着聿执,有些人天生高贵,气质这东西就明显压了他们一头。即便从未跟聿执打过交道,但张承业心里却是慌的。
“言倾,不跟老同学们打个招呼?”
聿执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唤她,许言倾听到这声称呼,很不习惯。
“好久不见。”她还是强行挤出抹笑来。
“来,一起坐吧,”张承业还是不愿意浪费这个机会,冲着门口的领班喊,“我叫的咪咪还没来?”
聿执只觉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特别难听,难听到令他浑身不适,想拔了他的牙。
“咪咪她……”领班也是个人精,没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么混到今天?“这就来了,我去催一下。”
“坐吗?”聿执问着许言倾。
她摇头,只想赶紧离开这。
“多少给别人点面子,再说这位张老板肯定也想跟你叙叙旧。”
“是啊,快坐快坐。”张承业热情地招呼。
聿执将她扣在身边,很快就有包厢公主端着酒进来了,身姿摇曳,一路扭到了几人的面前。
“各位老板好,我是咪咪。”
“你是?”张承业完全不相信,难不成别人给他的信息有误?“我朋友之前可是来过的,还是咪咪的熟客,你们别想糊弄我。”
“是吗?”聿执接过了话,“你倒是说说,她长什么样?”
“她……”张承业再度望向许言倾,她坐在聿执的身侧,被他挡了大半边身子。
张承业目光收回时,扫过了聿执的手腕,那只腕表他在杂志上见过。很贵,贵到他倾家荡产都买不起。
聿执扫了眼包厢公主拿进来的酒,“谁点的?”
“张老板啊。”
聿执棉里藏刀,“你们欺负这位老板不懂,就拿最下等的酒来糊弄。去开两瓶888,立刻。”
张承业一听888,还好还好,不算太贵,可以承受。
包厢公主一听888,眼睛都放亮了,这酒一般点的人少,她今天的提成能拿五位数!
很快,酒拿过来了,‘咪咪’拿着酒单走到张承业身边,“张老板,您先签个字,我再开酒。”
聿执就笑了,“看不起谁呢,怕跑单?”
“小爷说得哪里话,我就是个打工的,规矩不敢破呀。”
张承业稀里糊涂拿了笔,也没细看价格,直接就把名字签上去了,不就888一瓶吗?
啪啪,两瓶酒全给开了,麻溜地倒进了桌上的杯子里。
聿执扫了眼,拉着许言倾起身,“我们走。”
她还在晃神中,张承业端酒正要喝,“别走啊,今晚我请客,留下来说说话呀。”
聿执皮笑肉不笑的,跟人保持着一种疏离感,“我怕你一会结不了账,闹笑话,我和言倾在楼上,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们。”
“什么意思啊?”瞧不起谁呢?两千来块的酒钱,他给不起吗?
聿执平日里是不屑做这种事的,人分三六九等,他在最顶端,他今天屈尊降贵,完全是因为……
许言倾。
张承业一口酒下肚,“许言倾,你到今天还是看不起我吗?来,这位咪咪小姐,再去拿两瓶888来。”
许言倾看着张承业那嚣张的脸,就算她以前拒绝过他,可也没有给过他难堪,不过就是不喜欢,难道还要吊着他吗?
可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来揭他的伤疤。
“张同学,你不会以为那瓶酒的价格是888吧?”
“不然呢?”还能贵多少?顶多加点开瓶费呗。
“888不是价格,你可以看下账单,这一瓶的售价是28万8,你要是会员,折后好像是26万。”
也就是说,这两瓶酒就要将近60万。
张承业一震,就跟被雷劈中似的,他慌忙去拿账单,手还碰倒了一杯酒。
他眼睛瞪得圆又大,居然真是!两瓶酒啊,比他一辆车还贵,张承业接受不了,整个人晕乎乎起来。
他吓得手抖、脸抖,眼看许言倾要走,“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因为你是这儿的小姐是吗?”
她就是!
蹲在那的包厢公主接了话,“小爷来这儿消费,从来不点别的酒,888都当水喝。她跟着的可是小爷,能不懂这些吗?”
许言倾心里划过暖意,望向说话的女人,她看着年纪还很小。
这是许言倾进了豪门会所以来,第一个帮她说话的人。
她跟着聿执走到外面,男人在前面走着,她跟了几步。
眼看聿执要上楼,许言倾便停了下来,他没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在继续,“过来。”
他语气有些不好,“别人点得了你,我就点不了了?”
许言倾原本想说句谢谢的,可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咽了回去。
“当然能点,谁不想伺候您,光是小费就能拿到手软。”
“那就别在这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许言倾跟他进了包厢,这是聿小爷的专属,整个豪门会所内最敞亮最奢华的一间。
男人走到沙发跟前站定,“许言倾,看来你还没能好好地融入这儿,还嫩了点。”
他话里有讥讽她的意思,许言倾凌唇紧抿着,“小爷的意思,我就应该融入这里,是吗?”
“你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吗?”要不然,也不用天天跑过来了。
聿执将身上的外套脱掉,随手搭在椅背上,许言倾感受着丝丝缕缕的呼吸,有种被撕扯的疼痛。
“我教教你吧,遇到那种客人,你别躲,假意奉承就是。你这一身资本,哄他多点两瓶酒不是问题。”
张承业没几个钱,草包而已,用不着断手断脚这种血腥场面,今晚的两瓶888,值得他记一辈子。
聿执一步步走到了许言倾的面前,“既然喜欢,就好好在这干。不光是死干,还得好好动动脑子。”
许言倾眼眶泛红,“你就真以为,我天生犯贱,喜欢干这种事吗?”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