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南的脸色有些僵住,聿执已经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说起许言倾了。
“真想像不出来,你哄人是什么样的?”
赵思南绞尽脑汁能想到的,也就是买买东西,送点昂贵的首饰了,难不成,还指望他好言好语,低下身姿吗?
聿执没有给许言倾回电话,他大半夜的在医院陪着别的女人,怎么解释,她估计都听不进去的。
他眼看水挂得差不多了,按响了床头的铃,让护士进来拔了点滴。
“聿执,我想在这住一晚。”赵思南不想动了,就想让聿执在边上好好陪她。
“你就算在这住十晚,你的伤还是得慢慢恢复。”
他拿过拐杖,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自己能走吗?”
“腿……痛得厉害。”
聿执没说什么,将她抱起来走出了病房。
凌晨三点的江南首府,聿执开门进去,一阵尖锐的叫声传到耳朵里。
音响中透出来的声音逼真、渗人,他换了鞋往里走,见客厅的巨屏上出现一张硕大的鬼脸。
他快步走到沙发前,屋里一点灯都没有开,唯有鬼影绰绰打在一张单薄的被子上面。
许言倾缩在里头,从头到脚都被包住了,就露出双眼睛。
聿执进来的声音完全被恐怖片的特效声给遮掩住了,许言倾正看得入神,就看到一张脸凑了过来。
离她这么近,像是有鬼从电视里爬出来了。
她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双腿蜷起来,照着聿执用力踹过去。
他毫不设防,被她踢中膝盖,往后踉跄两步。
聿执差点摔在了茶几上,许言倾眼瞅着不对,这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谋杀亲夫?”
聿执一手按着膝盖,坐到许言倾身边来。现在的鬼片都做得相当逼真,她胆子这么大的人,居然都被吓出了一身汗。
“知道怕了?过来。”
聿执拽住许言倾的手臂,将她拖到身边,手揽过她就要往怀里按。
她嫌弃地将脑袋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许言倾说罢,皱起了眉头,他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没有。”
“是我鼻子犯的错吗?”许言倾双手圈紧膝盖,墙上的鬼脸渗着血,更显得她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聿执,你肯定抱她了。”
他大掌轻握住许言倾的脚踝,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自己觉得挺坦荡,他和赵思南之间什么都没做。
“吃醋了?”
“你在她那过夜了。”
聿执怎么听着这话,很不对劲,他起身把灯打开,又把电视给关了。“什么过夜,我就是等她挂完了水,然后把她送回家了。”
许言倾脸枕在膝盖上,满面的倦容,聿执手掌贴住她的脸,她就软绵绵的,脸在他手心里滚来滚去的。
“都困成什么样了,为什么不睡?”
许言倾不跟他闹,他脾气硬,硬碰硬没好处。
她就是跟他消磨,她吃力地睁着眼帘,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睡啊……”
“床上,沙发上都能睡。”
许言倾困得直打哈欠,眼睛都熬肿了,“我一觉醒来没看到你人,你又又又……骗我。”
她的口气一点都不是硬邦邦的,甚至都没有质问。
倒是带了不少的可怜气,“聿执,你总是把我放到最后,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
聿执心脏被一头小鹿在乱撞似的,这会,满心的愧疚都激发起来了。
“你别胡思乱想,你就当我出去只是照顾个朋友,男性朋友。”
许言倾脸枕在他掌心内,呼吸喷灼在他指尖,一股温热顺着血管直通他的心脏。
“赵思南,是男人吗?”这话,显然让她不满意。
聿执手指在她脸上摩挲着,许言倾轻叹口气,“你心里放不下她。”
“你就这样造谣我?”聿执抽出手,干脆将许言倾抱到腿上,“你就是吃醋,还不承认。”
“我是吃醋啊,”许言倾人从他腿上挪下去,只是两腿还压着聿执,她身子往前倾,“我心里难受,你又看不到。”
她拿捏着语调,这会不是轻飘飘的调子了。
就是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一股子很淡的忧伤,“我好几次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一闭上眼就会想到你们抱在一起,说不定……还滚在一起。”
聿执唇角轻挽着,“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我就数着时间等你回来,她没有亲人了,她半夜需要你了,可是聿执你看看这儿……”
许言倾声音像是老式收音机内,突然被卡了的音带一样。
“我在这儿,我也只有你,你走了,我都是一个人在等你的。”
聿执脸上的那丝弧度,慢慢收敛了下去,眼里再没了笑意。
他每次都是扭头就走了,可那些时间里,许言倾在煎熬,在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在心里猜测着他是不是满心满眼都是赵思南。
聿执手放到她的脚上,冰冰凉的。
“以后再有这种事,我让江怀过去。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那就不管了。”
许言倾将脚缩回来,藏到睡裙底下去。
“你今天带着赵小姐回了她的家,还是你把她抱到床上的,对吗?她想喝水,可是腿脚不便,还是你喂的。”
她将所有的细节都描述了出来,聿执甚至会以为,许言倾当时是不是在场。
“谁告诉你的?”
“你们在房间里发生的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
聿执没吱声,上半身往后轻靠,似是陷入了沉思。
其实许言倾没接到任何的消息,都是她盲猜的。赵思南一而再得被赵家人欺负,这次直接滚下了楼梯,那么,赵家她肯定不会待了。
除了自己那栋别墅,她还能去哪?
她以前就爱让聿执抱着,这会都摔成那样了,还不得缠到他身上去吗?
至于喂水这事,她纯粹瞎编,不过看聿执的反应,他还真喂了!
“就在你回来的时候,她给我打电话了,说只要她一句话,我就永远是颗弃子,聿执,真是这样吗?”
许言倾才不怕事情会穿帮,聿执又不是像她这样,小气又计较。
他断不会为了这种事,去找赵思南对峙,顶多就是对她疏远些罢了。
男人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最终拍了下许言倾的腿。
“她才是那颗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