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牛屎糖

武功没练成,一个个有电视陪伴的夜晚依然是美丽的,可那些美丽的夜色总是会有些瑕疵。就像电视剧刚演到热闹的场面,突然黑了下来。夜色重新在这个小院里铺展开来。在对停电的报怨和对来电的期待中大家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天空中繁星点点,夏天的闷热又回到了每个人的身上。抱孩子的媳妇这才想起用蒲扇给热得满头是汗的孩子赶着蚊子。

夜已深沉,电视机还静静地立在桌子上。星星依然在天上快乐地眨着眼晴。偶尔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拖着一条明亮而耀眼的尾巴。即使现在可以许愿了,来电的希望也在每个人的心中渐惭破灭。就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这个农家的小院,依然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热闹起来……

小时过中秋节时,母亲总会切些月饼让小兴给奶奶送去,平时家中做些荤菜,也总是盛上一碗熟透易嚼的让小兴端给奶奶。奶奶牙不好,吃东西是用牙板根(牙龈)磨,眼有倒睫毛,睫毛刺眼时,便叫小兴给她拔睫毛,她有一把铜制的小钳子,是托人在横山街上铜匠打制的,拔睫毛就是用小钳夹才长出的睫毛,一般三四天便得夹一次,小兴很小时,是大哥大峰业余的工作,待到小兴七八岁时,拔睫毛的工作便交接到小兴手上,奶奶平时特别注意保养她的眼睛,经常去田间地头割"翳子草"(天胡荽),割回来的草用水煎好后,盛在搪瓷缸里用来薰眼;或将草与黑鸡生的蛋,像香椿芽炒鸡蛋一样煎炒熟后吃下。有时也会叫上小兴帮她去割。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凉了,河塘水静了、荷叶枯了、嬉戏的鸭子也长成大鸭了,农家喂的鸡开始开窝(下蛋)了。傍晚时分会收掉鸡窝里的蛋,将它一颗一颗插在缸中米粒里。煮饭时,敲几个鸡蛋到碗里,趁着饭锅内舀上将滚的米汤水搅匀,添些盐,连碗往饭锅里一放,待到饭熟,鸡蛋也就蒸熟了,熟透的蛋黄白如脂,像豆腐一样。鸡蛋除了自家吃,有时也会卖一些。有一位老奶***发花白,每隔一段时间便拎着腰篮,挨家挨户地唤:"收鸡蛋噢,收鸡蛋噢。"孩子们听到老奶奶声音,会从米缸中抠出一两个鸡蛋与她,她便从口袋内掏出一小捆橡皮筋扎好的块票毛票分票,随手抽出五分一毛递于孩子,孩子接上钱,便去小店买铅笔、橡皮、小刀或本子,剩下一分二分有时也不让店家找,换成小糖。有一种一分钱一颗的小糖,黑褐色,味甜得有些发苦,裹糖的纸也很简陋,破的地方会露出"糖肤"来。小兴们见它黑黑的,些许牛粪颜色,便叫它"牛屎糖",大人们说牛屎糖是麦芽熬制的糖稀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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