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脑子一片混乱，“我看到了什么？”
从小被紫女养大，她一直将这个成熟稳重的大姐姐视为自己的母亲。
可如今，她的母亲当着她的面和一个年轻男人舌吻。
这场景的冲击力，令她无法思考。
范季也终于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将地上杯子捡起。
“还，还好！”他镇定地回答，“这彩头不错。”
但是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心里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平静。
这怎么能平静的下来？范季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
他刚刚全部心神都放在旁边的竹简上，根本没注意到紫女起身靠近。
一不留神被偷袭，身体又比他的意识还要快，立刻做出了回应。
如今他的嘴巴还残留着香味，忍不住又吞了一口口水。
刚刚舌吻的感觉再一次冲击脑海，让他说话都不利索。
“可是，这不是前辈你要的彩头吗？”紫女放小了声音，拿起茶杯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次，很可能是误会了。
“嗯，是我。”范季语气有些心虚，“我只是，有，有点意外。”
他反应过来，对方提的是礼品，而他说的是彩头。
两个意思虽然相近，但不是一回事。
可能正是由于这点小失误，让紫女误会了他的意思。
连忙转移话题：“说到支招，我倒是有些想法。”
“还请明言。”紫女也配合的转移了话题，尽量刚刚那尴尬的一幕忘记。
“在给出建议之前，我希望先了解一些情况。”
“前辈请问，我知无不言。”紫女妩媚的面容变得严肃
“首先，请问去年的紫兰轩，是否有旺季与淡季的说法？”
淡季与旺季，这种说法顾名思义，紫女并不难理解。
她摇头道：“若是有节日，比如上巳节，来的客人会变少。”
“但是在节日之外，全年收益并无太大差别。”
范季点头：“那就是没有。”
随后追问：“新郑城中，其他的风月场所有没有生意变好或突然变坏？”
紫女摇着头：“据我所知，也还是那样，他们一切如常。”
以前没有淡季旺季，同行也没有搞骚操作，那么就是生意本身的问题。
范季陷入了思考，片刻后，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家青楼，是韩国最大的？”
“是。”
得到了全部的信息，范季在脑海中不断分析，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用后世管理学的浅薄知识，他从企业发展的角度进行观察，很容易得出了结论。
“这是，遇到了头部效应！”
一家企业，如果是行业最大，并且企业产品不是人们的刚需。
那么随着行业的波动，头部企业会首先迎来变化。
就像后世有些企业打广告，他不会直接给自己的企业打，而是为行业做宣传。
这样当环境变好时，头部企业受益是最大的。
同样，环境变差，也是头部企业损失最为严重。
紫女可能没察觉，但她的紫兰轩正在走下坡路，不过是今天才爆发而已。
紫女盯着范季的脸，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与希望。
“如果是前辈的话，肯定能看得出来吧！”她暗自想着。
“那有办法了！”范季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
“真的，还请前辈不吝赐教！”紫女惊喜，困扰自己一个晚上的事情，竟然轻而易举就想出了办法。
她眼中闪过惊奇的色彩。
“要想紫兰轩生意变好，那只能转型？”
“转型？这是什么意思？”
范季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型是后世带来的说法。
后世大公司，在遭遇头部效应时，往往会采取两种做法。
一种是对同行下手，不断兼并中小企业，给自己补血。
同时还掐死可能冒出头的竞争者。
比如小马哥手底下的企鹅，曾经为了敲碎企鹅管家的竞争品，上演了一出3q大战。
另一种是进行行业转向，开拓新的可能性。
出名的例子有做门户的渣浪，这个互联网时代的三剑客，被泰山会掌管后一度亏损严重。
后来在移动端进行了转移，开发出了某博玩法，迎合粉丝经济，弄出了热搜这种骚操作，从而起死回生。
他认真的与紫女分析：“紫兰轩，说到底卖的也是服务。”
“如今作为韩国最大的风月场，模式固定多年，但却盈利跟不上。”
“根本原因就是两个，一是被人摸透，没了新鲜感。”
“二，则是因为没了新鲜感，所以也没了期待感。”
来这里消费的人，买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陪睡女。
要是都那么肤浅，那官营女闾那交钱就睡的模式怎么没给韩国庙堂带来极大的财政收入。
人家就是想要高级，想要新鲜。
紫女并不笨，一点就透。
但是对于这种现状，她也有些无能为力。
“前辈不知，实际上，姑娘们也都在学新舞蹈，乐师也在研习新曲。”
“不过舞蹈舞的再好，也不过是那一两个动作。”
“乐师再精通，用的也是以前的琴谱。”
这一点她也没办法。
因为跳舞如果不合礼，曲不是经典，对达官贵人而言就没有了高级感。
合礼这一个要求，就让舞姬改编舞蹈只能在经典舞技上进行钻研。
“不。”范季缓缓摇头，“新鲜感说的不是曲子和舞蹈。”
这些确实是核心卖点，但要转型，不能在旧有产品上进行改良。
郑女这个群体比他想象的还要内卷。
在街边要是看到一个白衣素裙，面貌姣好的女子，在闹市中旁素手浣衣，一堆少年郎隔着河，红着脸偷看。
那别怀疑，就是郑女在钓鱼。
不但懂穿搭，会化妆，能歌善舞，舍得投资自己。
同时各种小套路也层出不穷。
要是客人对舞姬顶级歌舞不感兴趣，即便有再新的舞，也不能给他新鲜感。
“那，还能怎么营造期待和新鲜？”紫女苦恼。
除了歌舞，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至于换人，她紫兰轩就是韩国最大的风月场。
要想有其他的好苗子，要么找明珠夫人，要么去韩王宫里面请几个。
“当然有办法。”范季脸上露着自信的笑容，指了指屏风旁边的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