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这一掌,看似随意拍出。
但其中蕴含的内力,宛若怒海狂潮一般。
这么短的时间,随意一击,竟能如此雄厚的内力。
南宫雪的内力修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喝!”
秦凡低喝一声,早早就已经在经脉中游走,引而不发的内力,不再压制,刹那找到宣泄口,透体而出。
滚烫炽热的内力,汇成拳印。
“轰——”
罡气爆鸣声炸响。
气浪激荡,向四周扩散,只是呼吸间,已经冲出了亭子的范围。
内力碰撞,产生的气浪,卷起漫天沙尘。
待沙尘散去,气浪平息。
秦凡已经出现在亭外十步。
而南宫雪纹丝未动,挡在齐云身前。
有她护着,刚才交手,产生的余波,连齐云衣角都没碰到。
这时。
百步之外,数百飞羽卫反应过来,策马赶来。
“本王没事!”秦凡抬手制止。
数百飞羽卫停在了距离亭子五十步的位置。
秦凡向亭子中的南宫雪拱了拱手。
“圣女的手段,名不虚传。”
说了句场面话,秦凡目光微斜,瞄了眼齐云。
感受到秦凡的目光,齐云向南宫雪身后缩了缩,似乎有些畏惧。
油头粉面,下贱货色……
秦凡心底暗骂一句,转身离开,眼底隐有不甘。
不多时。
秦凡带着数百飞羽卫,向临泉县城的方向,策马而去。
一口气疾驰十里。
秦凡勒马命众人原地休整。
下马的瞬间,他只觉得气血翻腾,胸口发闷,喉头一甜,口腔中满是血腥。
赶紧盘膝坐下,凝神调息,狠狠咬牙,将这口鲜血咽了回去。
许久之后。
秦凡睁开眼睛,忌惮之色,一闪而过。
“殿下,您没事吧?”一个方脸中年人低声问道。
“无妨。”秦凡面色沉稳。
“只是刚刚行岔了气。”
说着,他目光微侧,开口叫道:“南峰、徐渭,你二人过来。”
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闻声,走了过来,向秦凡行礼。
“殿下。”
南峰、徐渭,洪王府十三内卫中的两个高手。
“你二人,即刻潜入五逐郡探查,乔装改扮,不得惊动边关。”
“去查清楚,九凤楼的兵器在哪里造的,还有那个坐镇他们九凤楼的墨家大师到底是墨家哪一支脉的……”
“……”
秦凡交代着。
南峰、徐渭不敢怠慢,凝神细听,将秦凡交代的事,全都牢牢记在心间。
两人临行前,秦凡又嘱咐道:
“万事小心,探查为主,不可好勇斗狠。”
“你二人联手,也撑不过九凤楼圣女十招。”
“是,我二人谨遵殿下教诲。”南峰、徐渭两人恭声应道。
两人离去,良久后。
秦凡带着队伍,再次向临泉县赶去。
他策马在前,身旁十人,便是洪王府十三内卫。
在他身侧,落后半个马身的,是一个头罩黑巾的男人,十三内卫老大,姚川。
“姚川,葛林不在了,你再物色个合适人选,补齐十三内卫。”
“是。”
“补齐之后,抓紧磨合合击之术。”
“是。”
“……”
数百骑扬尘而去。
在秦凡心中,葛林死了。
这本是件悲伤的事。
但注定会有人庆幸葛林的死,因为葛林死了,洪王十三卫,才有了空缺出来。
才有更多的高手,有机会。
放眼天下,化劲高手确实稀缺。
但在朝廷,化劲高手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朝廷垄断武学,世家大族亦然如此。
数百年过去了。
高手,尤其化劲以上的高手,天下罕见。
寻常百姓,甚至连练出内力的高手,都很少见到。
因为真正的高手,全都集中在朝廷,集中在门阀世家之中。
几十年就是一代人生老病死。
而几十年,也足够积累一大批武学高手。
朝廷中,可供职的位置,就那么多。
在京都、各州府衙门之中,等着供职的高手,早就排成了长队。
天下不太平了。
这些高手的用武之地,终于来了。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好在,一身武艺不会荒废,带到坟墓里去。
坏在,能活到寿终正寝的,将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
碧波亭。
秦凡前脚刚走。
数百骑远去,扬起的烟尘,还未散去。
南宫雪和齐云,也转身离开了。
两人刚出亭子。
“轰隆——”
已经伫立在此数十年的亭子,轰然倒塌。
在南宫雪和秦凡交手的刹那,交手的余威,就已经震毁了亭子的梁柱。
先前,一直是南宫雪在用内力撑着。
此时,撤去内力,便倒塌了。
齐云扭头看了眼倒塌的碧波亭:“这个二皇子,看着堂堂正正的,却是个黑心阴损的家伙。”
“刚才,他是想顺手,把我给震死吧?”
“大抵是这样了。”南宫雪说着,似在回忆刚才的交手。
“没想到,大乾皇族的那门武学,竟然让他练入门了。”
“武学一途,他日后成就,不可估量。”
“哦?”齐云诧异。
“我看他都二十七八岁了,也就勉强接你一掌,他在武学上,还有啥前途啊?”
南宫雪斜了眼齐云,一个连内力都没练出来的武学废材,竟然还看不上秦凡了?
“你以为接我一掌,很容易吗?”
“武学一途,本就是包罗万象,有人勇猛精进,也有人厚积薄发。”
“他练的,是大乾皇族最高深,也是最难练的法门。”
“有多难练?”齐云好奇。
南宫雪看着齐云,眼中闪过莫名意味。
“这本功夫,必须在十岁之前,就打好基础,也就是要进入暗劲。”
“想要在十岁练出内力,这种武学天赋,本就万中无一。”
“随后,若想真正把这功夫练到入门。”
“便要保持十八年的纯阳之身。”
“这功夫至刚至阳,习练之人本就要比寻常男子,精力更加旺盛。”
“而他一个皇子,能保持纯阳之身,长达十八年,他的意志非如磐石不可。”
“十八年,若是你,你能坚持几年?”
“我?”齐云嗤笑,“这找罪受的功夫,白给我,我也不练。”
“听你说的,这秦凡练的功夫,至刚至阳,但他行事,可是够阴损的,这般表里不一,说不得以后,要走火入魔。”
南宫雪看着对秦凡品头论足的齐云,轻哼了一声。
“你就别担心他了。”
“论起阴损,他不及你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