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天成楼位于金陵城的东边,它是全金陵城最为高贵的酒楼,在这里,每一扇屏障都由金丝蓝编织成,十分华丽。
酒楼前乃金陵最繁华的平安街,此处商贾来往密切,平日里喧闹不断,有青楼三间,商铺无数,脂水粉饰,米谷青烟,婆金狮虎,蓝白朱雀。
话说这酒楼之上有一牌匾乃由先帝下江南时所留,牌匾上赫然写着“清世第一楼”五个婆金大字,苍劲有力,颇为大家风范。
这天,酒楼内外热热闹闹,并且方圆三里之外的平民百姓几乎都被驱逐了出去,苏祁隆派五千人的兵力层层包围住了酒楼,而他本人则身穿红色大褂,随着苏子如一同站在酒楼门前。
门前立着的还有几十位仆人,他们身穿灰色锤衣,头戴发誓,在酒楼门前的地砖上铺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叫人踩上去那叫个极其舒造。
一大早,前往酒楼的大小官员那叫络绎不绝,苏子如每见一人,就必须弯腰屈膝,低头问好,稍有偷懒,就会受到苏祁隆的眼神杀。
管家取来一桌子,放在了酒楼之前,他端坐着,面前摆着一张红纸,他用黑色的墨水,写着每一个前来的人的姓名,以及所带来的礼物,他手中的毛笔是那天山雪狐毛制作而成,只有重大节日,苏祁隆才允许将其拿出,记录重大事物。
苏子如粗略地数了数,已经来了二十多位官员,这时苏子如悄悄说道:“爸,想不到您面子够大啊。”
“这年头官比百姓多,爹今天还只是请的都是江南的官员呢,要是天下的官员都来了,那估计整个金陵城都装不下。”苏祁隆轻声说道。
“爸,咋不叫姐姐和妈妈门和我们一起站在这里?”
“女流之辈,不可上大雅之堂,她们在午膳之时自会出现,你别说话了,赶紧招呼客人。”
“爸,我这陪你站了这么久了,到时候礼钱别忘了送我一份。”
苏祁隆死死瞪了一眼苏子如,子如便转过头去,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走来四位红衣大褂着,穿着富贵,气宇不凡,只见苏祁隆弯腰喊道:“谢各位兄弟赏脸!“
“三弟客气了。”站在中间的曾广秦说道,“三弟今日设宴,作为二哥的,自然要准备一份厚礼!”
曾广秦拍了拍手,只见后面来了两名侍从,抬着一大箱子物件过来,刘钊站在一旁,笑道:“你看看你二哥多有心,咱们这些人中,就数他带的东西最重。”
苏祁隆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问道:“此为何物?”
曾广秦笑道:“一些小物件,还望三弟不要嫌弃。”
“哎呀呀,奶奶个熊,这……这……这叫我哪里敢收啊。”苏祁隆说道,“二哥这……这也太客气了。”
曾广秦看向子如,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不要,子如要。”
“不知这位是……”苏子如问道。
“这位是你二叔!”
“二……二叔,哎呀呀,二叔这脸面,一看就是富贵之人,出手也果然阔绰!”苏子如说道。
苏祁宗和刘钊在后面笑着,苏祁隆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我这臭小子也就会这点溜须拍马的功夫。”
曾广秦笑道:“和诚钊挺像的,他和你岁数差不多,有空来我庐州玩,我让他带你见见庐州风光。”
苏祁隆笑道:“兄弟们,赶紧进去吧,里面的上座,都留给你们了。”
刘创说道:“三弟客气。”
众人正准备走进去时,曾广秦顺着风,在苏祁隆耳边说道:“听说有京官儿在这里?”
“是小婿,礼部尚书冯天英。”
“小心着点吧,京官,呵呵……”曾广秦说罢,便和众人一起进了酒楼。
苏子如疑惑道:“感觉你们这些的人都不喜欢京官儿?”
“皇帝身边的人,总要小心点。”苏祁隆叹道,“你以后也别和京官相纠缠。”
说着说着,又走来了几位蓝衣大袍的官员,苏祁隆忙着与他们交流,而苏子如则只顾着在一旁作揖问好。
待太阳挂上了枝头,众人都已经进入了天威楼,只见那楼上楼下挤满了大小官员,因为这是正式场合,苏府的女眷不得上场。
坐在最高处正位额就是苏祁隆,苏子如则站在一旁,并无座席。
坐在苏祁隆侧旁的乃上座,分别为姑苏知府刘钊,庐州伯曾广秦,扬州知府成恒锡,杭州知府苏祁宗以及江南布政司刘保全。
坐在中位的则是礼部侍郎冯天英,金陵知府林文山,滁州县令杜千宝以及清真大师。
冯天英虽然官职不小,但他是以晚辈参加家宴的身份入席,所以座次不是很高,他本人也对这样的安排表示顺从。
这时,管家从后门走入,前往了苏祁隆的身边,附耳说道:“江南各地大小官员基本上都来了,只是江南军尉、江南巡查使这两个大官未到,新吴知县李显成称病,也未到。”
苏祁隆皱着眉头,轻声说道:“奶奶个熊,其他人不来倒是不要紧,这李显成收了我的东西,还不来给咱捧场?奶奶个,这些文人都是给惯的!”
“老爷莫不要为了一个失信之人坏了大好心情。”
苏祁隆挥了挥手,管家便退了下去,这时,他举起酒杯,站起了身来,全场人员看着苏祁隆站起了身子,就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我老苏是一个粗人,承蒙皇思浩荡,被封了一个金陵伯,我老苏这辈子不喜欢干别的,我就喜欢管着人,和被人管着。”苏祁隆走下了桌子,站在台中,说道,“我老苏也有落魄的时候,都是各位兄弟们抬举我,我大哥、我二哥、我四弟,还有我的胞弟,他们一直支持我,一直都站在我这么一边,当然,自从招安以来,我一直被皇帝委托,掌管江南一带,江南有今天的风调雨顺,那也都是仰仗着各位大小江南官吏的配合,这一杯酒,我先干了!”
这时,全休官吏都站了起来,一同举杯喊道:“金陵伯鸿福齐天,百岁安康。”
苏子如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面,心中暗想,这些人真是十分会阿谀。
“坐!”苏祁隆说道,“上菜!”
这时,从四周柱角走来一列列的粉衣女子,手托青瓷盘,盘中尽是美味佳肴,她们一边动着身姿,一边为各位大小官员送上了餐食。
曾广秦看着这些婀娜女子,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笑道:“三弟,你这金陵果然不凡,竟然有这么多妙龄女子,哈哈哈,这景色我庐州可见不到。”
“二哥这是什么话,庐州才是盛产美女之地啊,哈哈哈,就光说你那庐州不远的芜湖,哪朝哪代不出美女?”苏祁隆说道。
曾广秦笑而不语,只是继续看着这些上菜的女子。
苏祁宗这时站了起来,弯腰行礼,端起酒杯,说道:“阿哥,我敬你一杯。”
“来。”苏祁隆端起酒杯,与他家饮了一番。
苏子如站在一旁,轻声说道:“爹,给我一个地儿坐啊,我都站着累死了!”
“你站着,你是晚辈,这里岂有你坐着的地方?”苏祁隆低声说道。
“你是不是在……在报复我前天晚上的事儿?”
“你爹我有那么小肚鸡肠吗?不过你那一掌打的真狼,老子可不会让这件事情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咦,你瞧瞧,这还不叫做小肚鸡肠?”
“别说了,还不赶紧去给各位伯伯们倒酒?”苏祁隆说道。
苏子如不耐烦地从桌子上拿起了酒壶,走向了刘创面前,一边倒酒,一边叫道:“大伯好。”
刘钊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老三啊,你这儿子可比我家那臭小子懂事许多。”
“哪里,犬子顽固的很。”苏祁隆说道。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之声,众人皆向门外望去,苏子如也放下了酒杯,朝着门外看去,苏祁隆喊道:“何人在门外喧嚣?”
管家跟踉跄跄地跑了过来,说道:“岭南王派人前来,说是要参会,还准备了两大马车珠宝。”
苏祁隆眯着眼睛,显得有些吃惊。
曾广秦问道:“怎么三弟请了岭南王?”
“奶奶个熊。”苏祁隆愣道,“老子哪里会请他啊。”
刘钊看了一眼冯天英,随后对着苏祁隆说道:“岭南王怎么得知的消息?”
“江南这么大,有这么多张嘴,他知道点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好将人拦在门外,请他进来吧。”苏祁隆坐回到了椅子上,也顺便招手,让苏子如站过来。
苏祁宗端详着自己的阿哥,他也是一脸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