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过度使用读心术,会造成身体虚弱哦……】
那是苏执生病的第三日。
家里那群人的表面功夫做的极好,每日都会来看他,然后说几句宽慰他的话,再寻个理由离去。
生病的滋味很不好受。
医生开的中药很难喝,苦味在舌尖蔓延,经久不散。
这都是次要的,最要命是身体上的疼痛,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绞着五脏六腑,连说话都困难。
不用照镜子,他就能猜到,自己的脸色肯定是一片惨白。
脑海中出现的声音让他一怔,意识昏昏沉沉的,他强打起精神,尝试着开口:“你……是……谁?”
他实在疼的厉害,这样简单的三个字,还夹杂着破碎的呻吟声。
【我是……】
脑海中的声音停顿了一瞬,它想了几秒,迟疑道。
【我是来保护你的。】
它其实也记不太清了。
只是中心指令告诉它,要保护面前这个人,确保他安然无恙。
苏执起初并不信。
但系统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稍稍放松了警惕。
【检测到宿主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将采取应急措施。】
话音刚落,苏执便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在肢体里蔓延,连带着身体的疼痛感都减弱了些。
【能量……不足,并……不能根治,望宿主……谨慎使用……】
它的声音变得虚弱了起来。
说话的速度很缓慢,夹杂着电音。
【系统将暂时……关闭,再次……提醒宿主,谨慎……使用……】
竟真的没了声音。
苏执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生机,沉默了很久。
也就是从那天起,苏执不敢再相信任何人,所有事情都不再假他人之手,其中就包括做饭。
他没有说谎。
他九岁就会做饭了。
【宿主……】
系统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它能检测到宿主低落的心情,但是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想到了些陈年往事。”他对着系统解释了句,“没事。”
于是系统便不说话了。
它在心中默默祈祷崽崽早日回家,每次看到崽崽,宿主的心情就会变好。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它的祈祷,敲门声很快就响起了。
敲门的声音剧烈又急促,一下接着一下,倒是很有节奏。
顾年是知道密码的。
况且正常人都会按门铃,哪里会弄出这般寻仇的架势?
苏执暂时放下手机,打开了门。
清甜的酒香伴随着女孩柔软的身躯一同扑入怀中,他一时不察,竟被这力道逼得倒退了两步。
“苏执……”顾年的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她弯了弯眉眼,笑的很开心,“我好想你啊。”
苏执扶住她的腰,垂眸望着她。
明显是喝醉了。
瓷白的脸泛着红晕,漂亮的桃花眼中迷蒙的蕴着层水雾,惹人怜爱的很。
“我好想你啊。”
她喝醉了,说话没有逻辑,只会重复这句话。
小朋友醉酒后原来这么甜。
苏执弯眉,笑着应了声“嗯”。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顾年,想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
“你好冷淡啊。”
顾年不满的皱了皱眉,将青年放在她腰间的手拿走,一副“你不解释清楚,我就不跟你走”的模样。
跟喝醉酒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软了软眉眼,温声哄她,“我错了,跟你道歉好不好?”
“没有诚意。”
许是醉酒的缘故,她的步伐有些踉跄,看的苏执胆战心惊,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上。
可她喝醉酒后是个不讲理的性子,他只要稍微做出靠近她的动作,她就会向后退两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苏执无法,只得停下脚步,征求她的意见:“怎么才算有诚意呢?”
顾年歪头想了想。
她没想出来,仗着醉酒,将不讲理发挥到了极致:“什么都让我告诉你,岂不是更没有诚意?”
苏执没见过这样的顾年。
他觉得这人可能给他灌了迷魂汤,这般不讲理的模样落在他眼中,竟出奇的可爱。
“那你闭上眼睛。”他温声解释道,“我给你个惊喜。”
醉酒的顾年很好骗,她“哦”了声,就闭上了眼。
她很乖,纤长浓密的睫翼微颤,呼吸平稳,清冽的味道掺杂着酒香,苏执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他低头,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唇瓣。
顾忌小朋友还醉着酒,他只是碰了碰她的唇瓣,浅尝辄止。
“啊,”等到苏执离开后,顾年才睁开了眼睛,睫毛颤动的幅度大了些,她的眼里像是含着桃花,潋滟着一层笑意,修长的手指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好软。”
苏执的喉结滚动了下,有一簇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了起来。
“年年……”他的声音微哑,哄人的语调,“想不想继续?”
自然是想的。
醉酒的顾年没什么顾忌,她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踮脚吻了吻他的唇瓣,煞有其事的点评道:“很甜。”
苏执的眸光深了几分。
燥热感蔓延全身,他将领结松开,稍微缓解了下。
小朋友还小。
有些事情不能急。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喝酒了……”顾年小声嘟哝,许是站的有些累,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沙发上躺下,醉酒后的嗓音有些软,“不好喝。”
他没说过不让她喝酒。
除非……是星际的那个人。
苏执说不出自己什么感受,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是星际的大祭司,但在没彻底恢复记忆前,他还是觉得别扭。
星际的“他”见证过顾年的成长,见证过她从小孩到“少年”,共享过她的快乐、悲伤、喜悦。
那是他不曾拥有的。
沙发上很快就传来了顾年均匀的呼吸声,她奔波了一天,晚上又喝了酒,睡意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饭菜只能明天吃了。
他弯腰将沙发上的女孩抱起来。
平日分明是清隽的少年模样,抱在怀里却很软。
顾年的房间很干净,跟她很像,苏执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她睡相很好,很乖。
苏执像忠诚的信徒,虔诚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无论过去如何,至少现在这个人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