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这时对鸠摩智说道:“慕容老爷已经去世多年。一来口说无凭,二来大师父你也没有带来剑谱,即使带来了,我们这里的人也都看不懂。从前就算有啥旧约,自然是一概无效的了。”
阿朱说道:“什么剑谱?煎鸡脯还是蒸鸭脯?在哪里?先给我瞧瞧是真还是假的。”
鸠摩智说道:“小僧和慕容先生乃是知己,他如今人已经过世,小僧前来祭拜,完成约定,又怎会说谎骗人呢?况且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怎敢欺骗?”
鸠摩智这话说完后,一旁的段誉又站起身来,对鸠摩智说道:“大师此话可就不对了。虽然出家人不打诳语,可大师刚才却打了诳语,想要骗这位慕容老夫人。”
鸠摩智看向段誉,对他问道:“小僧如何骗慕容老夫人了,还请明示。”
鸠摩智也认识眼前的段誉是大理段氏中人,应该是大理保定帝的侄儿。虽然身份不俗,可却并没有丝毫武功,鸠摩智倒也并不惧他。
段誉对鸠摩智说道:“大师刚才明明没有给慕容老夫人磕头,只是用自己的高深内力,发出了几道声音,让人听起来像是真的磕了头一样,然后骗慕容老夫人说,大师你已经磕过头了。欺慕容老夫人眼睛不好。这件事除慕容老夫人自己以外,在场之人谁都是亲眼看见的,大师你即使想要抵赖也抵赖不了。”
鸠摩智听到段誉这话后,脸上的神情十分难看,不过却也无话可说,毕竟段誉所说的就是事实,自己想要辩解也辩解不了。
只听段誉又说道:“至于大师所说的六脉神剑剑谱只要慕容公子想得到就能得到,这更是大大的谎言了。在下乃大理段氏中人,六脉神剑是在下的家传绝学。”
“前段时间这位大师来到我大理天龙寺,想要硬抢六脉神剑剑谱。却被一旁的林兄给击退了,而那六脉神剑剑谱也被烧毁。剑谱已被烧毁,这天下又有哪里还有六脉神剑剑谱?即使有,难道真是慕容公子想要得到就能得到的么?”
在场之人听到段誉这话后,心中都是大吃一惊,双眼都看向了一旁的林逸。除了木婉清三人和鸠摩智外,在场中人以前都并不认识林逸,而且看林逸的年纪他们根本都想不到林逸有这等高深武功,竟然连这鸠摩智都不是对手。
众人看那鸠摩智并没有反驳段誉的话,自然也都知道段誉此言不假,林逸确实是真的击退了鸠摩智。
阿朱这时对鸠摩智问道:“大和尚这位段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鸠摩智虽然想要狡辩,可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说道:“不错。”
阿朱又说道:“既然没错,那你这大和尚还来这里干什么?”
鸠摩智虽然很想说出只要和慕容公子联手,打败了林逸,就能逼林逸写下六脉神剑,这样鸠摩智他自然也就能完成当年和慕容博的约定。可林逸现在就在眼前,鸠摩智要是说出这话来,说不定一旁的林逸就会对自己动手,让自己直接死在这里,那样的话鸠摩智他又怎么可能和慕容公子联手?
所以鸠摩智此时也没办法把这话说出口来,这时也就只能闭口不言。
段誉看到那鸠摩智闭口不言,便又说道:“大师怎么无话可说了?其实你本来就是信口开河嘛。你既与慕容先生有约,干吗不尽早到大理来取剑经?却等到慕容先生仙逝之后,死无对证,这才来啰嗦个不休。”
“我瞧你啊,乃是心慕姑苏慕容氏武功高强,捏造一派谎话,想骗得老夫人应允你到藏书阁中,去偷看慕容氏的拳经剑谱,学一学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门。”
“人家既在武林中有这么大的名头,难道连这一点儿粗浅道理也不懂?你难道还想只凭这么一番花言巧语,便能骗得到慕容氏的武功秘籍?这天下这么大,骗子还少得了?而且谁不会来这么胡说八道一番?”
阿朱、阿碧听到段誉这话后,都是同声称是。
鸠摩智摇头说道:“段公子的猜测不对。小僧与慕容先生订约虽久,但因小僧闭关修习这‘火焰刀’功夫,所以才不能立刻前往大理。小僧的‘火焰刀’功夫要是练不成功,这次也不会去大理天龙寺了。”
段誉又对鸠摩智说道:“大和尚,你名气也有了,权位也有了,武功又这般高强,在吐蕃国做你的护国法王,岂不甚妙?又何必到江南来招摇撞骗?”
鸠摩智也知道自己现在无话可说,当下也不再和段誉多说。鸠摩智环顾四周一眼后,突然挥掌向阿碧劈去,说道:“我先杀慕容府上一个小丫头立威。”
鸠摩智也看出慕容家的这些人都是在意在推搪,当下也不像和他们多说,便选择了直接动手。在场之中也就只有林逸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其他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鸠摩智也并无担忧。林逸和这姑苏慕容家也并不认识,鸠摩智也不觉得林逸会出手相助慕容家。
这一招突然而来,阿碧大吃一惊,斜身急闪避开,只听嚓的一声响,她身后一张椅子被这股鸠摩智的内力裂成两半。鸠摩智右手跟着又是一刀。阿碧伏地急滚,身手虽快,情势已甚为狼狈。鸠摩智暴喝声中,第三刀又已劈去。一旁的段誉大惊,连忙叫道:“不可伤了小姑娘!”
阿碧吓得脸色惨白,对这无影无踪的内力实不知如何招架才好。阿朱不暇思索,挥杖便向鸠摩智背心击去。她站着说话,缓步而行,确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这一情急拼命,却是身法矫捷,轻灵之极。
鸠摩智一瞥之下便即瞧破了,笑着说道:“天下竟然有这等和十六七岁小姑娘一样的老夫人,你到底想骗和尚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