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他忽然哈哈一笑,停步说道:“慕容公子,乔峰今日可服你了。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林逸见那大汉停下脚步后,便也同样停下,听他叫自己为“慕容公子”后,便说道:“在姓林名逸,并不是慕容公子,兄台认错人了。”
那大汉神色诧异,说道:“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
林逸微笑着说道:“在下来到江南,每日里多闻慕容公子的大名,不过至今无缘得见。”
林逸又对那大汉问道:“兄台自道姓名,可是姓乔名峰么?”
那大汉惊诧之色尚未尽去,说道:“正是,在下乔峰。”
林逸当下便和那乔峰随意交谈了起来,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也都十分好酒,这一交谈起来很快便成为了朋友。
乔峰对林逸说道:“林兄,你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林逸说道:“何必如此麻烦在意这些虚礼,你我二人直接以兄弟相称便好。”
乔峰大笑一声,然后点头说道:“好,林兄弟!”
林逸也对乔峰叫了声:“乔兄弟!”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
林逸这时对乔峰问道:“乔兄弟,你先前误认为我是那慕容公子,莫非那慕容公子的长相,与我有几分相似不成?”
乔峰摇了摇头,说道:“我素闻姑苏慕容氏的大名,这次来到江南,便是为他而来。听说慕容复儒雅英俊,约莫二十八、九的岁年纪,本来比林兄弟你是要大好几岁的,但我绝对想不到江南除了慕容复之外,另有一位武功高强、容貌俊雅的青年公子,因此认错了人,好生惭愧。”
林逸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对乔峰说道:“刚才在那松鹤楼上,我私听到乔兄弟你与敌人订下了明晨的约斗。不知我能否去瞧瞧热闹?”
乔峰有些犹豫的说道:“只怕那敌人出手狠辣阴毒,林兄弟你会无故受伤,那时这让做兄弟的如何是好?”
林逸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乔兄弟你多虑了,虽然不知你明日约斗的人是谁,但我想他们应该还没有伤到我的实力,再说我去只是为了看看热闹,也不是为了和他们比试,又怎么可能会受伤?”
乔峰大笑一声,说道:“不错,以林兄弟你的武功,当今江湖上又有几人能够伤你?倒是我乔峰多虑了。此刻天时尚早,你我兄弟回到无锡城中,再去喝一会酒,然后同上惠山不迟。”
林逸点头说道:“好,和我一同来到江南的那三人朋友还在松鹤楼上,正好喝完酒后带他们一起前往。”
林逸和乔峰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重回无锡城中,这一次不再比拼脚力,而是并肩缓步而行。
林逸对乔峰问道:“乔兄弟你刚才说来到江南是为了找那慕容复,你如此远来寻他,是要结交他这个朋友么?”
乔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摇头说道:“我本来盼望得能结交这位朋友,但只怕无法如愿了。”
林逸问道:“为什么?”
乔峰回答道:“我有一个至交好友,半年前死于非命,人家都说是慕容复下的毒手。”
林逸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乔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这个朋友所受致命之伤,正是用了他本人的成名绝技。”乔峰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神情酸楚。
乔峰顿了一顿,又说道:“但江湖上的事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之言,便贸然定人之罪。兄弟来到江南,为的便是要查明真相。”
林逸又问道:“那真相到底如何?”
乔峰摇了摇头,说道:“这时难说得很。我那朋友成名已久,为人端方,性情谦和,向来行事稳重,不致平白无端地去得罪慕容公子。他何以会受人暗算,实令人大惑不解。”
林逸说道:“那与乔兄弟你约定明日相会的强敌,却又是些什么人?”
乔峰说道:“那是……”乔峰他只说得两个字,见大路上两个衣衫破烂、乞儿模样的汉子疾奔而来,乔峰便即住口。
那两人施展轻功,转眼间便奔到眼前,一齐躬身,一人说道:“启禀帮主,有四个人突然闯入‘大义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蒋舵主见他们似乎来意不善,生怕抵挡不住,命属下请‘大仁分舵’遣人应援。”
先前那跛足汉子叫乔峰他“大哥”,应该是因为他们在人多处不便称“帮主”,以免泄露身份,而此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人外,便只有林逸,他们自然是不用担心什么了。
乔峰点了点头,问道:“那是些什么人?”
一名汉子回答道:“其中三个是女的,一个是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十分横蛮无礼。”
乔峰哼了一声,说道:“蒋舵主也太小心了,对方不过单身一人,难道还对付不了?”
那汉子说道:“启禀帮主,那三个女子似乎也有武功。”
乔峰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去瞧瞧。”
那两名汉子脸露喜色,齐声应道:“是!”垂手闪到乔峰身后。
乔峰接着又向林逸问道:“兄弟,你和我同去吗?”
林逸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我的那三位朋友见我没有回去,也不会擅自离开,倒也并不用担心。”
两名汉子当下便在前引路,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地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肥沃良田,到处河港交叉。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林逸一眼望去,但见杏花开得灿烂,云蒸霞蔚,半天一团红花。这时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杏花丛中传了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地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但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