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 师徒之情

薛慕华回答道:“这是我祖传的产业,世代相传,有这么一个避难的处所,何人所建,却是不知了……”

薛慕华一言未毕,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有如地震,洞中诸人都觉脚底地面摇动,站立不稳。冯阿三失色道:“不好!丁老怪用炸药硬炸,转眼间便要攻进来!”

康广陵怒道:“卑鄙之极,无耻之尤。我们祖师爷和师父都擅于土木之学,机关变化,乃是本门的看家本领。这星宿老怪不花心思破解机关,却用炸药蛮炸,如何还配称本门弟子?”

包不同冷冷地说道:“他杀师父、伤师兄,难道你还认做他是本门师叔么?”

康广陵说道:“这个……”

蓦地里又是轰的一声大响,山洞中尘土飞扬,迷得各人都睁不开眼来。

玄难说道:“与其任他炸破地洞,攻将进来,还不如咱们出去一战!”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齐声称是。

范百龄心想玄难是少林高僧,躲在地洞之中以避敌人,实是大损少林威名,反正生死在此一战,终究躲不过,便说道:“如此大伙儿一齐出去,跟这老怪一拼。”

薛慕华说道:“玄难大师与这老怪无怨无仇,犯不着赶这淌浑水,少林派诸位大师还是袖手旁观吧。”

玄难说道:“中原武林之事,少林派都要插手,各位恕罪。”

冯阿三说道:“大师仗义相助,我们师兄弟十分感激。可是大师现在内力全无,不然薛五哥的家眷和玄难大师、邓先生二位,还是留在此间,谅那老怪未必会来搜索。”

包不同向他横了一眼,说道:“让我大哥留在这里?我大哥难道是贪生怕死之人?我看还是你留着较好。”

冯阿三连忙道:“在下决不敢小觑了两位,只是两位身中剧毒,内力提不起来,再要出手,不大方便。”

玄难双手合十说道:“内力虽然提不起来,可武功却并没有消失,老衲还是想和众位一起出去。”

范百龄等人听到后都摇了摇头,也知道让他们二人不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当下冯阿三扳动机括,快步抢了出去。

轧轧之声甫作,出口处只露出窄窄一条缝,冯阿三便掷出三个火炮,砰砰砰三声响,炸得白烟弥漫。三声炮响过去,石板移动后露出的缝口已可过人,冯阿三又是三个火炮掷出,跟着便蹿了出去。

冯阿三双足尚未落地,白烟中一条黑影从身旁抢出,冲入外面人丛,叫道:“星宿老怪在哪里,姓风的跟你会会。”正是一阵风风波恶。

风波恶他见面前有个身穿葛衣的汉子,喝道:“吃我一拳!”砰的一拳,已打在那人胸口。

那人是星宿派的第九弟子,身子一晃,风波恶第二拳又已击中他肩头。只听得噼噼拍拍之声不绝,风波恶出手快极,几乎每一拳每一掌都打在对方身上。玄难、邓百川、康广陵、薛慕华等人也都从洞中蹿了上来。

只见一个身形魁伟的老者站在西南角上,他身前左右,站着两排高矮不等的汉子,看样子应该都是他的弟子。

康广陵叫道:“丁老贼,你还没死吗?可还记得我么?”

那老者正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丁春秋原本来到中原主要是为了抓回阿紫,和听到了苏星河的消息要去看看,也并不打算来找薛慕华,可却意外听到了薛慕华身死的消息,这就让丁春秋他有些好奇,想要过来看看了。

丁春秋一眼之间,便已认清了对方诸人,手中羽扇挥了几挥,说道:“慕华贤侄,原来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真的被阎王爷个抓去了呢,其实我可以饶你不死,只是你须拜我为师,改投我星宿门下。”

丁春秋虽然和苏星河是师兄弟,可是他却并没有学到什么医术,自然想将薛慕华收入门下,与他共研“不老长春功”功诀中的不解之处。

薛慕华听丁春秋他的口气,竟然将当前诸人全不放在眼里,似乎各人的生死存亡,全可由他随心所欲地处置。

薛慕华他深知这师叔的厉害,心下着实害怕,说道:“丁老贼,这世上我只听一个人的话,唯有他老人家叫我救谁,我便救谁。所以你即使把我抓走,逼迫我拜在你的门下,我也不可能为你效力。你要杀我,本来易如反掌。可是你以后要我治病救人,你非去求那位老人家不可。”

丁春秋冷冷地说道:“你只听苏星河的话,是不是?”

薛慕华点头说道:“不错,只有禽兽不如的恶棍,才敢起欺师灭祖之心。”他此言一出,康广陵、范百龄、李傀儡等人齐声喝彩。

丁春秋说道:“很好,很好,你们都是苏星河的乖徒儿,可是苏星河却曾派人通知我,说道已将你们八人逐出门墙,不再算是他门下弟子。难道姓苏的说话不算,仍偷偷地留着这师徒名份么?”

范百龄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确是将我们八人逐出了门墙。这些年来,我们始终没能见到他老人家一面。上门拜谒,他老人家也是不见。可是我们敬爱师父之心,决不减了半分。姓丁的,我们八人所以变成孤魂野鬼,无师门可依,全是受你这老贼所赐。”

丁春秋微笑道:“此言甚是。苏星河是怕我向你们施展辣手,将你们一个个杀了。他将你们逐出门墙,意在保全你们这几条小命。他不舍得刺聋你们耳朵,割了你们的舌,对你们的情谊可深得很哪!

“哼,婆婆妈妈,能成什么大事?嘿嘿,很好。你们自己说吧,到底苏星河还算不算是你们的师父?”

康广陵等听他这么说,均知若不弃却“苏星河之弟子”的名份,丁春秋立时便下杀手,但师恩深重,岂可贪生怕死而背叛师门,八同门中除石清风身受重伤,留在地窖中不出,其余七人齐声道:“我们虽给师父逐出门墙,但师徒之份,终身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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