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仙说道:“四书?四书里有吗?”
书中仙闭着眼睛,很快地把四书全部在脑中背了一遍,实在没有介绍过曾子的坐骑或武器。可是要他说没有,他又说不出口,难道真的是自己没看出书中的微言大义,所以竟读漏了?
见书中仙那闭目苦思的样子,林逸说道:“不然我问你更简单一点的好了,尧舜一起骑过什么坐骑?”
听这个问题,书中仙眼睛一下子睁了开,直勾勾地瞪着林逸,问道:“尧和舜一起骑过什么坐骑?也是四书里的?”
林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您连四书里的问题都答不上来,我还敢问您别的吗?”
书中仙喃喃自语说道:“尧舜……尧和舜一起骑过什么坐骑?尧乃伊祁放勋,舜乃姚重华,他们二人未见于书,乃见于八索九丘……不对,没这么写过……三坟五典……范围不对……”
书中仙他这时整张脸都几乎挤成了一团,拄着拐杖绕室而走,喃喃自语,显得十分痛苦。
林逸叹道:“好吧,我出得太难了,曾子只是孔子弟子之一,尧舜又太古老了,那我就问你孔子吧!”
书中仙望向林逸,说道:“孔子,关于孔子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快说!”
林逸便又对书中仙问道:“孔子的壶叫什么壶?马叫什么马?”
林逸他这问题一出,书中仙当场呆立,接着竟往后一倒,“砰”的一声,后脑重重地撞在地上。
林逸、李逍遥和林月如三人都大吃一惊,连忙奔上前去,说道:“前辈!前辈!”
书中仙僵躺在地,直勾勾地盯着上方,呆若木鸡。林逸连忙拍了拍他,说道:“前辈,您怎么了?您还好吧?”
书中仙悠悠吐出一口长气,撑起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扶杖叹道:“我……我竟有一事不知,已深为可耻;如今竟有这么多事不知,纵有沧浪之水,不能濯我羞啊!”
林逸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谁能每事必知?您不知道也不算什么。”
书中仙一把拉住林逸,冷然道:“小子,你不会是胡扯八道吧?书中根本没有问题的答案!”
林逸摇头说道:“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您不知道就说没有,这怎么是做学问的态度呢?”
书中仙怒道:“你说有答案,那就给我说出来!曾子的坐骑和武器是什么?”
林逸看着书中仙问道:“您是承认您不知道了?”
书中仙紧抿着唇,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声:“嗯。”
林逸又问道:“我问的问题,你答出了哪一题?”
书中仙不情不愿地说道:“没答出一题。”
林逸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您是都没答出过半题。论学问,当然是我胜过您;但是论对锁妖塔的了解,就是您胜过我,所以我告诉您书中的道理,您也要知无不言,告诉这塔内的事。”
书中仙立刻说道:“这有什么问题?曾子的坐骑和武器是什么?你快说!”
林逸笑了笑,说道:“您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曾子的坐骑是民德龟,武器是慎终槌。”
书中仙说道:“民德龟?慎终槌?没这种东西!”
林逸摇头说道:“谁说没有?曾子曰:‘慎终槌圆,民德龟后倚。’不就是说他手中的慎终槌头十分的圆,而自己靠着民德龟而倚,表现出他闲居时非常悠然的态度吗?”
书中仙说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这句明明是……”
林逸说道:“你说不是我讲的意思,我讲的那里不对,你倒说说?”
书中仙虽觉得林逸他的用字不对,可是古书原本就缺字误字,相通相假,搞不好真的是林逸所说的才是原意;再说他也没有文献资料来推翻林逸的说法。
正因为书中仙他读书太多,看过的伪本也太多,弄到后来自己也已经搞不清真本伪本的差别,林逸的曲解竟会让他哑口无言。这种乱解也是林逸他急中生智,拿来蒙书中仙,但却是正中其弱点。
书中仙问道:“尧和舜又骑过什么?”
林逸说道:“这还不简单?不是有一句‘尧舜骑犹病猪’吗?”
书中仙闻言,喃喃自语道:“尧舜其犹病诸……尧舜其犹病诸……不对!这句话从雍也篇里出来的,整段是:立而立人,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已。’也就是说,这不只是仁心,已经是圣人的境界了!就算是尧舜也不一定办得到……”
林逸说道:“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就已经说明伟大了,后面这句‘尧舜骑犹病猪’是以事实来强调仁心和圣行。尧和舜都是大圣贤、大仁君,他们却不顾尊贵地位,不骑马而骑猪,可见他们平民化的作风和谦虚的心胸。
“骑猪不足以显示其谦虚,他们还特别挑了犹病之猪来骑,这是宣导节俭的美德。猪是食物,犹病之猪不能吃,只能被杀后抛弃,尧舜亲自示范犹病之猪的用法,好让百姓不杀犹病之猪,学尧舜骑犹病之猪,这样不但节省民力,还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伟哉!尧舜骑犹病猪!”
被林逸这样说,书中仙果然感到是很有道理的,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以前我解错了,唉!以讹传论,我也落入文字障……”
书中仙他感慨了一会儿,口气也谦虚了起来,问道:“那么孔子之壶是什么壶?马是什么马?”
林逸忍着笑说道:“孔子之壶是伤人壶,马是不问马。”
书中仙说道:“‘伤人乎,不问马’。怎么是这样解释呢?”
林逸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么解释不对,但为了能胜过书中仙,只能乱说瞎解了。
林逸看着书中仙,气定神闲的说道:“你认为这样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