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朱慈烺刚刚穿越不久的那会儿,迫于中原接连败局,崇祯皇帝又将被关在大牢里的孙传庭放了出来,给了个兵部侍郎的职位,让其带着京营兵马南下救援。
只可惜,孙传庭还未到中原就得知汪乔年被李自成攻破襄城后折辱而死。
对此,崇祯皇帝只能又将孙传庭改任陕西三边总督,接手陕西这一乱摊子。见此,孙传庭自然只能重回陕西积蓄兵力,以图尽快恢复中原乱局。
到了这时候,朝廷因为朱慈烺的功勋有了粮饷,崇祯本以为还能稍稍安生一点,却没料到接连杀死两位三边总督的李自成还不罢休,又在四月底的时候再度围攻了开封。
开封乃中原咽喉,更是河南首府之地。再加上所谓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话,崇祯无论如何也无法坐看其变,必须应对。
再加上塔山杏山等地告急,被破是迟早的事,真可谓内忧外患,让好不容易轻松了一点的崇祯心情再度沉重了起来。
良久,崇祯皇帝缓缓睁开眼,缓声道:“朕知道了。塔山已克,辽东之事,先拨付了钱粮稳住宁远。朕不日会为彦演于天∞↖,坛设九坛祭拜。再拨钱粮去山海关,安关宁军之心。内患危急腹心,河南之事兵部先议个方案出来,朕再多思量。”
彦演就是洪承畴,此刻的崇祯还不知道洪承畴其实并未战死,最后更是会归降大明的死对头建奴。
只是这样的话朱慈烺却不能说出来,毕竟既无实据,又无道理,拦着不让崇祯皇帝击败战死朝臣反而会让已成军阀气象的关宁军产生其他负面想法。
领了崇祯皇帝的命令,陈新甲微微抹了抹额上细汗,悄然退下。
不知过了多久,朱慈烺走了出来,道:“父皇,成全儿臣的孝心吧。请往临清,更练出一支如臂指使的强军来!”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朱慈烺,让朱慈烺走过来,抚摸着朱慈烺的面庞,道:“是朕没守住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啊。这才让孩子都这般舍生忘死。烺哥儿的孝心朕明白。罢了,去吧,朕的麒麟儿,想去就去吧。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朕的太子,是大明的皇太子!”
“或许……这大明的天下,真的会在你的手中多一丝希望……”这句话在崇祯心中响起,却没有说给任何人听。
接下来,朱慈烺在宫中又呆了三天。这一次,周皇后见了朱慈烺反倒是没有唉声叹气了,只是每次都不免抚着面庞仔细看着,温声说着在宫外饮食起居应当注意的事情,便没有流露其他情绪。
唯有对视着周皇后那双慈爱的目光,朱慈烺这才能够感受到那种温情流淌,那种让朱慈烺百转愁肠的滋味。
三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朱慈烺除了悄悄让周皇后女官拿过去一万两银子给周皇后表孝心以后,便悄然出宫。
出宫第一日,朱慈烺随手安置了家中事务,便立刻上门去了南熏坊的傅淑训府中。
再见朱慈烺,傅淑训的心情既是喜悦又是复杂。
“京营整顿之事铁证如山,更有勾连乱兵之事将王正志等奸邪之辈再无法翻身。前因后果多思量,秦侠你之功勋,千秋彰显啊。”傅淑训笑着,心理却有歉疚。
毕竟,秦侠与他自己儿子一样,虽然功劳十足,但身份着实太低又没有功名,就是将秦侠的功勋说出去,也摆不上台面,没人相信。自然,秦侠的功劳实际上都让傅淑训占据了大半。
朱慈烺对此,只是温言笑着道:“只要傅翁别食言秦侠就心安了。”
“几日不见,秦侠小友倒是诙谐了。区区一个户部分司罢了,京中或许还有些闲话鼓噪难以下手,分司地方又有何难事。”傅淑训轻笑着说着,举动之间,一个正六品的官位就送了出去:“当然,有些事情还是要过一过的。秦侠小友入国子监为监生,然后户部里得一个上佳的考评,让你顺势调至临清分司,总能应付一下吏部那边的规矩。”
“甚好,恢复国子监实用之才入官,亦是秦侠心愿。秦侠来出这个头,也让胥吏有个念想。两全其美之事,何乐不为?”朱慈烺笑着道:“不过,这一次秦侠到傅翁这里又是要来要一大才了。”
“哦?”傅淑训问问一挑眉,很快看到了一旁的傅如圭站了起来。
只见傅如圭到:“孩儿想追随秦侠小兄弟去临清!孩儿自从中举之后便屡试不第,进士功名于孩儿心中,也委实无趣得紧。比起这科举功名,孩儿更想跟随秦侠小兄弟一起取战功,搏青史留名!请父亲大人应允!”
傅淑训顿时一阵无奈地摇头,良久才缓缓出声轻笑道:“罢了罢了。如今世道,文臣武将之序早就乱了。跟着秦侠,或许能博出一番天地。去吧,痴儿。”
对于傅如圭,朱慈烺可谓是熟悉而又惊喜。
能够在一个部堂高官之家中走出一副弃文从武的路子,那真可谓是极其少见了。不同于地方督抚那种统帅型的从军路子。傅如圭这可是打算全心全意投入武将之路,而不是如其他督抚一样,实际上还是文官的资序。
有傅淑训这样一个官宦之家的教育底子在这里,才能让傅如圭哪怕不爱八股,亦能考上举子。
这说明傅如圭的文化底蕴是上佳的。对于深切明白人才难得的朱慈烺而言,这等若是后世一个市级高考状元的智力了。更何况,一名将领,文化水平如何,可以说决定了其成长未来的上限。
无疑,傅如圭是一名历史上并未显名,但确系有真才实干的人才。这样一个人才,对于眼下班底薄弱,即将建军的朱慈烺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备感惊喜。自然是一出宫就亲自上门,以此表示诚意。
而傅如圭呢,更是这条命都是朱慈烺拿命救下来的。
不提从军入伍建功立业的理念,就是这报恩之情,也足以让傅如圭答应朱慈烺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