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芳言说到镇上随便走走消消食儿,张圆也不拦阻,知其有特殊身份,遇人多之处必然有事儿要办。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俊美男子此时已然摘下了镶嵌一排宝石的抹额,仰躺在竹制躺椅上舒缓着旅途颠簸带来的疲累。似是想起了什么没有睁开眼帘询问道:“那群人透着古怪,南宫将军可有看出什么?”身材魁梧佩刀侍立一旁的南宫适答道:“老侯爷以仁德治世,以武威平叛。臣始终陪伴左右,见过太多钢刀架颈的场面,却不曾见今日之场面。大公子之疑惑估计也是来自于那几人出奇的镇定。”那俊美男子思索了一下赞同道:“细细想来的确如此,你继续说。”南宫适继续道:“我等所携军汉都是精挑细选的沙场悍卫,皆百战而不死之辈,浑身血煞之气极重。寻常百姓见到我等皆避之唯恐不及,我等大队浩荡而来若是寻常人早就避退入屋内了。这几人表现大公子可是亲眼所见看得清楚,否则也不会有此疑问于我。据我几个得力属下禀奏,他们这种久历沙场之人所遇危险皆会心生警兆,当时虽是每个人脖子上都被架了几把刀,但是那几人没有一个因此乱了气机。以往大战中若遇此景皆是敌人有强大的底牌,或埋伏有大军在周围,必是大凶之局。他们绝对相信那时他们要是真的动手顷刻间被灭杀的绝对是自己。这就是当时内心的警告。虽然当时外行人看似我们强势,但撤下楼的兄弟们皆是满身冷汗的。”见他停顿,俊美男子食指有规矩敲击竹椅的动作也随之停顿道:“有道理继续说。”然后手指继续敲击竹椅。南宫适继续道:“那一行人中大多数人都被大公子的俊美所迷,唯有两个男子例外,一个眼神古井无波丝毫不为环境所动,一个笑容玩味似乎我们这群人拔刀的行为看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我猜这个人就是这群人的主人,而且必然有瞬间灭杀我等的实力,要不是见过千军万马哪有这般云淡风轻的气质?若说他也是一镇诸侯也解释不通,那些年轻人明显看着没有武功在身,为什么各个都能做到刀兵加身波澜不惊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人都是山上之人,据说在山上修士眼中我等凡人皆如蝼蚁。”
大家从看景喝茶的外廊就可以分别进入四间客房,玉天姬、赵可韩、白采芳第一间,张圆、紫微和孔青华第二间,玉家兄弟和赵洞渊第三间,洪家兄弟和赵长生第四间。就在张圆排演完这支队伍的前因后果时白菜芳也把门敲响了。于是孔青华就拉紫微去看风景,自己去房间找赵可韩,而赵可韩屋里的玉天姬就只能也去外廊看风景了。张圆开门见山的问道:“打探出什么消息了?”粗布衣衫也挡不住白采芳的风情万种,九尾狐族的女子天生地就的妩媚动人。但在张圆这里始终无效这让她很受打击。于是郑重回答道:“那个长得好看到逆天的人叫伯邑考”啥啥啥?咋这么拗口?张圆似是没有听明白这个名字。白采芳无奈解释道:“他是西伯候姬昌的大儿子,单名一个考字。伯、仲、叔、季是名门望族用来表示兄弟长幼顺序的,姬考是嫡长子所以名字前加伯字。邑代表权利指国都,嫡长子有可能继承姬昌的爵位,所以第二个字用邑,考是他的本名,这就是伯邑考这名字的来历。此人宽和仁厚为人正直,才华横溢尤善琴乐。”张圆一伸大拇指赞道:“功课做得很细!请继续。”大概能懂这是夸自己的意思。能被自己在乎的人夸奖心里还是挺美的。白采芳继续道:“西伯候姬昌以仁治国,深得民心,又有上大夫散宜生为谋士辅佐,所属诸侯国也都臣服逐渐势大。遭人在纣王处诟陷其谋反,被骗至朝歌囚为人质。这西伯候得伏羲氏八卦真传,又经由其钻研补充善能料事于先。已自算出有七年之难,七年之后自然安全返回,叮嘱诸人切记不能去人营救,卦象如此万万不可违逆。并把此事特别委托散宜生大夫负责。如今七年之期将近姬昌嫡长子姬考执意要携西岐三宝进献纣王,祈求纣王释放年迈的西伯候归家。散宜生苦劝不住就派大将军南宫适护送大公子前往朝歌。我打探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够详细吧?”
张圆看着面现得意之色的她,毫不吝惜赞赏的道:“不错不错你经营的组织卓有成效。”白采芳试探着一语双关的调侃道:“只要我成为你的人,我手下的人就也是你的人。”道出这句话时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细微变化和他的心思。可惜能一眼看穿人心的天赋神通对于境界高出自己太多的人无效。而且在他脸上除了原来赞赏的笑意也没看到任何她希望出现的变化。随后就听他说道:“你能打听到的是已经发生了的,现在就你我在没有外人,我给你说说接下来将要发生的。”白采芳对他刚刚所说的‘就你我在没有外人’这句感觉很是受用。期盼着他能再来点更刺激的言语才好,毕竟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不多。但是此时有让她感觉不和谐的敲门声响起……。
张圆示意她去开门,打开门的刹那她的脸瞬间羞红了,眼前这男人再添一份美就显阴柔,再添一份阳刚就显粗犷,是不能再动分毫的标准俊逸面容。一时间竟让白采芳看得痴立当场不知所措。张圆把她扶着推向旁边让出门口位置,她则只是脚步机械的挪动着眼睛一直痴望着门外男子。张圆心中暗道这修为通天的小狐狸也有软肋,据说这身为女子哪怕已为人妇也难逃这般光景。看到年轻俊逸潇洒的公子哥儿也流口水。还戏言夫君就是白米饭,俊哥儿就是看着流口水的炖猪肉。白米饭虽寡淡但是顿顿都离不开的想要,最美就是吃着白米饭配着炖猪肉。看来此言并非全是妄言,刚刚还在自己这里试探,遇上别的美男就立即晕菜了。其实张圆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人性本就如此,只要是人就会如此做派,这源于人们原始的传宗接代意识。无论男女都在有意无意的搜索着最适合自己的结合伴侣,男人寻找最适宜的土壤来播种,女人选择最饱满成熟的种子。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优化出完美的下一代。所以当然是质量越高的就越好了。就比如男人携妻过市,有玲珑婀娜的妙龄少女路过,男人的视线就会随之而去恋恋不舍。脾气暴躁的就会当街暴打亲夫。懂得此中道理的女子就会打趣说还看呢?人都走远了!或提高嗓音言说再看脖子就扭断啦!而不会因此生气,因为知道男人就这德行。只要知道在他心里自己最重要就行了,所以说无论男女遇到自己眼中的天命克星范范痴傻都是难逃的本性使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本质问题。
张圆笑道:“妹妹没见过世面见笑了,贵人敲门可是要进来坐坐有话说?”言罢把门开得大些让出位置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男子回了句正是二字缓步走进来坐在了办公案几后的椅子上。因为只有那里有把椅子,直接坐主人的床,讲究人是不会那么做的,那是一种忌讳。随后门口又挤进一个身材高大的佩刀将军侍立男子身侧。张圆重新关好房门坐在男子对面的床上。白采芳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案几上一杯递到张圆手中。去外廊拿了个竹凳放在张圆床边,以便他搁放茶杯,做完这些并排坐在张圆身边,此时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张圆和姬考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场。似是想打破尴尬姬考开言道:“你我能在同一家驿馆住上一晚也算是有缘,刚刚的事儿不要介怀,他们也是尽自己的护卫职责而已。”说话的同时食指有节律的无声敲击着桌面。待他话落一旁的白采芳言道:“看你相貌堂堂竟也是心口不一之人。心里明明想着这人除了眼神清澈坚定之外也没见有什么神仙风范,真的是山上的修行中人?嘴里竟是另一套说词。”
姬考面现尴尬之色,那将军口称大胆!不许在我家公子面前放肆!就欲拔刀出鞘,猛然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觉得出口教训一下也就是了,缓缓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张圆笑着解释道:“我这妹妹会一点儿一眼看穿人心思的天赋神通。有她在你会觉得自己是个透明的人很不舒服,这样吧让她带这位将军去外廊透透气儿,我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好不好?”姬考闻言顿感对方的真诚,要知道此时一个能看穿对方心思的人在身边可是比一个武夫有用。有谁能够不想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尤其是这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于是挥手示意南宫适退下。二人也只好遵命去外廊游荡,南宫适不忘时时注意着屋内的动静。并且发现人家那女子出来后就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了,似乎是对屋内自己人的安危毫不在意,越是这样南宫适的心理压力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