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常说读空气是日本人的天赋,但实际上,氛围对人心的引导是一视同仁的。
区别仅在于——你是否足够沉浸。
这在心理学,以及涉及心理学的神秘学领域都有相应的研究案例,尤其是群体氛围对个体的浸染、异化——这是个蛮长期的课题。
近期某些旧日支配者的化身活跃,更是直接增加了学术垃圾的不少新方向。
但这就扯远了。
回到氛围的话题上,便不可忽视的一点,便是这世上有三类人,能够轻易击破氛围这种群体意志的延伸。
其一为世人所知的勇敢者。
正如杜鹃台的那位屡次抗拒群体意志同化的红毛高中生,那份BUG般的勇气,正是古立特选择他的主要原因。
其二便是我行我素的稚子/狂徒
这截然相反的两类人,可用蕾缪乐与拉普兰德做示范,其本质皆是自己的一套节奏。气氛这种东西于她们而言轻易可踏,既可指出皇帝的新衣,亦可乐享人群的逆流。
而除去以上两者的第三类,即是无悲无喜的淡漠者。
即便依托于群体的供养,也仍是不在意群体的意志,混迹其中是为了更稳定的生活,摆脱群体也是为了更稳定的生活,这类人非常接近第二种形态,可他们往往比第二种更加怪异,甚至空洞。guwo.org 风云小说网
没有压制一切的狂傲,也没有洞彻一切的空明,有的只是漠不关心。
奥默.林顿,从小就是这样的人。
倒不如说,小时候的他,才是最符合这份描述的阶段。
既没有少年时期那为生活奔波带来的观念延展,也没有青年时期那般跌宕起伏到足以撼动自我的经历刺激。
就像大部分联邦公民的幼年生活一样,奥默自己眼中的童年,也是平静、稳定,缺乏剧烈的变化。
而让他之所以还在童年便已区别于第二类稚子的,便在于他的思想并不具备寻常孩童的可塑性。
也谈不上少数孩子的通透明澈。
那仅仅是种冷漠。
即便莫里森的领养为生活环境带来了一场骤变,却也仍不足以撼动丁点孩子的自我。
因为那份堪称翻天覆地的‘生态’变化,对一个漠视世界的孩子而言,仍是毫无意义。
他唯有自己感受,自己发掘,自己见证,才会朝着少年心态一点点过度。
只有他自己能改变自己。
而在那漫长的过程来临之前,小小的奥默.林顿,漠视着生活中的一切妨碍。
尤其是人心的怯懦。
比起那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道出心头深埋话语的别扭人,他更欣赏直来直往的到机械的坦荡者。
换言之——
爱慕织姬与美浦波旁。
两者能够直观表现出小小奥默的好恶的分界,但这也仅仅是对态度而已。
且不论青年奥默的记忆有个观感打底,哪怕是真的幼年奥默,也深知美浦波旁那样的存在,才是极少数的异常。
相较之下,爱慕织姬这种别扭人虽然不能说是烂大街,却也谈不上多罕见。
而自己活在这由大多数人组成的社会,就得接受这种麻烦人不少的事实。
但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希望这类人都能表现得足够坦率。
就像现在,他在压制住周日宁静后,便将目光重新投向那有些呆愣的女孩。
“道出你未完的话语。”
在一旁油锅的沸腾声中,同时也在那黑发的马耳女人咬牙切齿的剁肉声中,小男孩的双眸映出对方的纠结。
“因为一时的仓促打断,而放弃本应道出的话语,我向来都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展。”
“你呢?”
他问。
“既是好不容易决定道出的话语,便可谓作重要的讯息。”
“倘若再给伱一次机会,你又是否会愿意说出那未完的话语?”
虽然说过那样的狠话,但他终归不可能让周日宁静去接回爱慕织姬的发言。
这不是他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而是周日宁静做不做得到的问题。
一个总是靠魄力与暴力成事,一切的耐心与柔和都留给了妹妹的粗鲁女人,要让她去过话术,很难不怀疑她会无比自然的过起恐吓。
于是开口的,便仍还是那靠着垫台才能站在灶头前的男孩。
有着完整的记忆,持有对方的情报,小小奥默清楚自己该说什么。
不需要太复杂,不需要太冗长,仅仅只是一段话。
别扭的人都有各自的坚持,那是她们打从心底树立的高墙。
或为恐惧,或为自尊,不可拆毁。
那是她们的舒适区。
若想得见对方的世界,就不要破坏对方的一切。
你应让对方思考,让对方愿意主动走出那高墙。
哪怕她只是踏出了半步。
“我想说……”望着锅中翻滚的食材,爱慕织姬嗫嚅着开口。
“请说,我在听。”
男孩没有盯着她,本来她要说的话也不是对着此刻的奥默。
何必徒增对方的压力,让对方吞吞吐吐得好像要将氛围化作二度的告白。
瞥了眼周日宁静往这儿投来的诧异目光,男孩儿心知对方就是那种看到女孩纠结开口就觉得是告白的人。
所以她会在这儿剁肉。
出错的判断往往会伴随代价,只是剁肉已是最好的结局,而作为专业的美菲拉斯,小小奥默就是敢下判断。
“就算是以前的那些事,我也很感激你……”
你看,也就是这样了……小小奥默端起炸锅里的炸物,瞥了眼一旁大失所望的周日宁静。
“手别停。”
他提醒对方继续剁肉的冷漠程度,正可谓是从小抓起的资本家,让那周日宁静重新续上了咬牙切齿的状态条。
但也在这时候,一旁也传来了后文:“而到了现在,我更喜欢训练员了——”
那本是低迷的声音忽然发生了些许变化,最后更是拖长了语调,让俩‘人’都愕然地回过头来,便见看着这边笑得异常灿烂的爱慕织姬。
灿烂到这个地步,一般都可以称之为见鬼。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你这样搞的话,爱织小姐恐怕会非常生气啊,妹妹桑。”小小奥默有些无奈地回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大砂锅。
然后就被温软的怀抱给抱了起来。
接着更是难以抵抗的热意搓脸。
是真的搓脸,准确来说是最直观的贴贴。
小小奥默面无表情地被‘爱慕织姬’以异常亲密的姿态抱在怀里,就像个被吸猫人抓起来狂蹭脸的p脸猫咪。
“好软,好可爱啊!果然好可爱啊小训练员先生!”
“妹妹桑?矜持一点可以吗?你这样我可能会被杀掉,和你一起。”
“诶诶诶?!小训练员先生要和我殉情吗?!!!好害羞!!!!”
“我想这句话不该是这么理解的。”
有人试图反驳,但也有人充耳不闻。
“小训练员先生,你能叫我一声姐姐吗?”
“我觉得不行,这是生死攸关,不过我觉得就算不叫,等你姐反应过来也会让我强制失忆。”
毫无抵抗,不如说根本无法抵抗的小小奥默,表现出了远超青年状态的从容和摆烂,这也是专业的判断。
面对宛若丸善斯基plus的攻势,反抗屁用没有,还不如受着,起码对方的力气不会把自己颈骨搓歪。
于是此刻的他就在任由对方抱着自己的脸狂蹭,死掉的眼睛看着惊呆的周日宁静和那不远处挥了挥手中葫芦的令。
周日宁静就算了,令小姐恁是打算潜伏到什么时候?
“那既然都这样了,你就叫一下嘛!”
“我拒绝,你快把你姐放出来,我还能争取个缓刑。”
“诶?可她已经晕过去了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