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的特训方案?”
成田白仁望着那训练场系统投映的大屏幕录像,像是在斟酌措辞般的欲言又止着,最后给出个相对温和的评价:
“像是在准备测试市医院的技术。”
也不是很温和。
所以立马就能招来天狼星的回击:
“那技术早被你测过了,我可没什么不放心的。”
成田白仁的造访很是凑巧,赶上了训练里那天狼星唯有七次的休息时间,但这凑巧也不见得是好事,毕竟这是一头刚提起些斗志的天狼与另一头磨砺爪牙的独狼相遇。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呢,这可是训练员和我都相信的训练方案。”
“……训练员…”俨然是注意到了天狼星那不同以往的坦诚,咀嚼着这个称谓的白仁瞥了眼奥默。
那家伙就好像是压根不关注这边的谈话,只是在一脸严肃地划拉光屏,好似那儿有什么比这边更重要的事一样。
这和天狼星的变化有关吗?
看起来也没什么凝重感,算是好事吧?自己是不是没必要过来?
但也快有一周没有特地找他了,这样正当的理由也不能浪费……
“喂!我问你话呢!训练员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诧异地看着那忽然走过去扯奥默衣袖的天狼星,白仁又觉得自己刚才太乐观了。
这算撒娇吗?guwo.org 风云小说网
该说是像缠着老师告状,还是在拉着家长讨公道呢?家里有个长姐的成田白仁看着这一幕有种微妙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幕是怎么出现的。
这家伙对自己的表现有自觉么?
奥默又是怎么忽然拿到她这样的信任?这按理说应该磨个起码半年以上才对吧?虽然他和她好像的确认识快半年了,但这相处时间也不够啊?
“时间不够,事件来凑。”
忽然间,奥默开口,他仍然望着屏幕,冷不丁的这番话让白仁有些愕然,也让天狼星一脸问号。
“历经曲折的情感不见得会输给长久陪伴的友谊,你不这样觉得么?白仁。”
“嗯…我赞同。”
“哈?你俩在说什么?”
没有自觉,也就一点都没有联想到自己的天狼星象征,还在这俩人间来回探头:“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吗?”
“是一些前情提要,解人心焦,倒是两位按我的猜测,应该会有些不便让我听去的小秘密对话,不打算去聊聊吗?”
“我俩能有什——白仁你要说点什么吗?”
像是急着反驳,却又想起什么,天狼星这忽然凑近的面孔让白仁略略后仰,只觉眼前这人此刻与平日印象的出入愈来愈多,倒给她带来几分紧张。
“说,说什么?”
“当然是说这……呃,你先跟我过来!”
一把拽过白仁的手,天狼星直接远离着奥默,还不望喊上一句:“你不准偷听啊!”
“女士们的时间。”
“哼!”
仍是没有看一眼这边,却又方向精准地抬手做出个请的手势,奥默的这番Ladies'Time让天狼星听了也难如之前那般阴恻恻地说着要给一脚。
只能在白仁那愈发紧张的目光里冷哼一声,继续拽着她走远,让奥默的手势从‘请’变成‘慢走’意味的摇晃。
事实上,他和天狼星都觉得:白仁在这个时间过来,是因为两人相似的生涯低谷共情,特地过来关心。
但结果嘛……
你要问有没有想过这方面,那还是想过的。
也的确是有促使这次出行,分外有力地推动了她来时的脚步,但要说这跑进训练场时的脚步那么快是因为什么……
那原因正在原地如松般矗立且静谧,哪怕是在屏幕上接连触击、划动也并未发出怎样的声响,却也仍能让白仁远远瞧着便有些难以挪回目光。
倒不是因为两个多月下来谁也没闲着,白仁的windows系统也从小众蔓延向大众,而是她为了深化系统而在闲时请教了茶座。
更特地挑着那不会被协会挑刺儿的源能修行区间,以自己的门路去尝试学了那通灵望人的医用技艺。
昔日的三冠王,就算是在后来追逐极限的路上走了下坡,那学习能力也是一流的程度。
实际修行不过一个多月却已初见成效的结果,就是一开‘鹰眼视觉’就能瞧见远处矗立的狰狞轮廓。
将近三米有余,周身黑气流逸唯有头顶双角与眼孔流逸着苍白光焰的身影,总是让她瞧不腻的。
甚至会希望自己能和那些做过深度义体改造的人那样,能直接以当下的视野拍照。
这想法就太跃进了。
不说父母,光是那已然对她的爱好有所了解的大姐,也不一定能绷住。
还觉得天狼星那无自觉求助撒娇的行为难以接受,这人全然没想过自己的想法又有多虾头,真要袒露出来大抵也能得到相同的待遇。
但现在,她还藏着,就算是天狼星嚷嚷也只是招呼:
“别看他了!我还是特地加了一层隔音!那家伙听不到的!”
“…是这样么?”
“那肯定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天狼星觉得随着自己肯定的话语一出,这位后辈好像盯那边盯得更紧了,“好了!别管他了!你要不要也试试这个训练法?”
“我?”这话题倒是稍微将白仁的注意力扯了些回来。
在赛马娘对于各个词汇的敏感度里,‘训练’大抵是独一档的顶点待遇。
“是啊,我也不绕圈子了,虽然大家的最高记录差的蛮远,但如今的路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也的确…嗯……”
像是听的很认真,但眼角余光也瞥着远处的白仁,刚应下那边的并跑比试邀请,却忽然间感到一阵心悸,好似整个人都在不可遏制般的下沉般恐慌,视野更是下意识的落到自己那捂着胸口的手上。
却听一旁的人疑惑道:
“嗯?训练员边上那是谁?”
这让她下意识地重新抬眼,便一眼瞥见那已然超出审美之外的,狭长,庞然,望不见头的巨瞳。
自脚下,自上方,自那无数爪、牙、尾……一眼看去根本无法被大脑处理完毕的密集度与那只能带来一片更进一步压抑感的,有着无数银色锁链交织其间的血红背景。
几乎让她那本是急促至极的呼吸一滞,感觉大脑分外沉重。
“喂,白仁…诶?喂!白仁?!你醒醒!!…训练员!!”
“……你先确认着,”只在对训练员的呼喊中唐突出现的音量,让奥默闻言瞧去旋即目光一滞,便只能对一旁那短暂显现的兽之王道,“我那边有点事处理,你不必在意。”
“…去吧。”
那大抵没有眼球存在的眼孔血华,扫了眼远处那外表与记忆里相差不大的女人,多少免不了些沉默。
再看那急的当场消失在原地,瞬移到那女孩身边的青年,祂那眼孔虽是重新瞧向了面前的光屏,却也忍不住低声感叹。
“……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