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独家记忆
马雨按照从单文昊那里得来的信息,一点一点的‘摸’索着找到封烈的时刻,他正靠在一个石碑前放松的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嘴角弯弯曲起,像是梦中遇到了开心的事情一般。
只是原本帅气的西装已经变得邋遢万分,嘴‘唇’上方也淡淡长出了胡须,浑身泥泞不堪,看起来十分颓废,若不是认识,马雨显然会以为这是一位流‘浪’汉。
掐指算算,自从封烈一声不响的消失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吧?一个星期都在这里渡过?难怪会‘弄’成这个样子。
马雨看向四周,视野所及之处几乎看不到村落,方才自己拿着导航仪跌跌撞撞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爬到现在的半山腰,累的气喘吁吁。这里太偏僻,没有人烟的荒凉,若不是有遍野的黄‘色’小菊‘花’,看起来完全是一个被丢弃的山沟。
踩着高跟鞋一瘸一拐,却尽量的稳步轻轻走过去,没有计划打扰封烈睡觉,马雨也安安静静坐在了石碑另一侧,看足了封烈以后注意力转移到墓碑雕刻的字上面。
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明显的人名,只有淡淡的红‘色’油漆写着“520”三个数字,右下角浅浅刻着封烈的名字。
可是单单这些信息已经足以叫马雨心凉,520,520,最常见的意思不就是我爱你?封烈喜欢这个人?里面的一定是一个‘女’子,一位另封烈无比沉‘迷’的‘女’子,否则,他不会一个人丢下公司的一堆事情,跟自己一声招呼都不打便独自来到这里,与外界隔绝了整整一个星期。
忽然一阵失落伤感,马雨指尖划过墓碑上刻着520上,顺着油漆的字迹一点一点的描绘着心里想对封烈说的话,可是现在的自己,忽然见到他已经有了一个似乎完全占据心里位置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即便是豁了出去说出来,也敌不过这背后的那位‘女’子,与其自讨苦吃以后想见愈发尴尬,不如肚子咽下苦水,每到夜里细细品味,或许时间一长,对于一个人的喜爱就会渐渐淡忘呢?
马雨苦笑着,此刻指尖停留在最后的一个0字上准备永远的放弃心里偷存的梦想,下一秒手指却被人狠狠的撞开,力道大的以至于原本就勉强坐着的身体也向后倒去。
“走开,这里不是你能坐的!”封烈凛冽着眼神冷淡的告诫她,不带一丝感情,而自己则伸出手来覆上了那个代表着‘女’子的数字0,永远无法替代的,属于自己的那个0.
幸好脚下是土坡,本身也是半坐着,马雨摔的并不疼,却在听到封烈那句话的时刻忽然就忍受了不住,眼角顿时被泪水沾满,又不敢哭出声音,只好扭过头去默默擦掉不断涌出的苦楚。
封烈一点动静也没有,仍然在静静的,却是饱含深情的陷入对于石碑中人的追忆之中,完全当她不存在。
“封,封先生,单总让我来找你……”马雨勉强擦干泪珠,半哑着声音向封烈说明来意,却再次被他无情打断,满脸不耐烦的封烈几乎是在驱逐,“滚开!没听到么!”
马雨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喘气的声音也不敢放大,几乎是游走在屏息的边缘,眼角的湿意更加浓重,身体忽然的一阵‘抽’泣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
似乎终于从缅怀中恢复过来,又或者是封烈总算是良心发现,再次转头时语气已经放缓不少,命令中夹杂着一些劝慰的成分,“你走吧,公司的事情到时间我会处理。”
这里,是只属于他和零的地方,在零诞辰的时刻,自己想独自陪她呆着。封烈再次柔软着眼神盯着石碑,遥想当年,自己与零也是这样近距离的一起坐在地上,不厌烦的看着满山的野菊开放,一遍又一遍的描述着自己以后的梦想。
“我要嫁给一个白马王子!”犹记得零当时对着蓝‘色’天空憧憬大声笑。
那笑声几乎就在耳畔,封烈的脑袋再一次疼起来。
白马王子,白马王子,自己一直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喜欢零,零也自然喜欢自己,那白马王子便是他封烈,可是谁都没想到,零口中的白马王子,竟然是冷旭尧!那个正眼也不会多瞧她一眼的冷旭尧!
封烈被往事折磨的面‘色’苍白,马雨急忙上前去扶住他以防止他出事,却对上他满脸猩红的双眼,被吓楞的同时封烈的右拳已经打了过来,似乎是将她当成了世上最恨的人一般。
等两人都恢复意识时,马雨已经被他一拳正打在右脸上,牙齿肿痛,嘴角的血丝一点一点的往外渗,半张脸已经红肿起来。
封烈见状也愣住了,有些担心,更多的却是抱怨,气急败坏的将她扶起来,“早跟你说过赶紧走!不识好歹!”
马雨却顽固的捂着脸不让他看见,刚才委屈的眼泪顿时没了踪影,或许是被吓的胆子已经没了,又或许消失许久的毅力忽然间被‘激’发了出来,她忽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追到封烈!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有一个根本不可能消失,一辈子都在他心中的强劲情敌,但是她偏偏就要挑战一次!
“单总让我请封先生回总司。”马雨想通,虽然还是捂着脸,眼神早已经变得坚定,刚才的慌‘乱’狼狈已经不见踪影。
封烈不由得呆了几秒,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坚持,不过却真没有准备跟她回去,“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处理脸上的伤,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回去。”
“单总说,有一笔生意急需要跟您商量。”马雨并没有打算这么容易便放弃,咬着肿痛的牙齿含糊不清的坚持。
封烈被她惹的急了,索‘性’丢了她在一边不再管,“伤口不坐处理以后会留下疤痕,万一发炎感染病情会加重。”冷冷放下这么一句话,封烈重新坐回了石碑旁不说话,继续变成那一个回忆中的痴心人。
马雨紧咬牙关坐在他身后三米的地方,没有动,视线紧紧盯着他后背,片刻不曾离去,嘴角的血丝也不去管,任它一点一点的留着,甚至有几滴洒在了泥泞的土地上,红‘色’的晕染,衬托的周围摇曳的黄‘色’菊‘花’异常妖‘艳’。
两人从下午两点左右一直僵持到太阳下山,白昼转为深夜,谁都没有动一分。
封烈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即便是再冷再苦的条件也能适应,可是马雨不一样,本身体质就一般,又被他狠狠揍了一拳,加上夜晚的凉风吹了好一阵,随着四肢的僵硬,脑‘门’的温度开始加倍的往上伸。
真是掐着皮肤才硬是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的,尽管如此,在月亮弹起的那一刻,马雨终于还是认了输瘫软在地上,昏了过去。
为了找他一大早便从台北坐车赶来,早饭中饭没有吃,整个下午陪着他耗,又受了伤,能撑得住才怪!
封烈习武之人,耳朵自然是更加灵敏了,听到动静以后低低叹了两声,随即跳了起来,走到她身前将马雨抱起来。路过石碑的时刻心里默默道歉,零,对不起,在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陪不了你。
落寞的抬头看向漫天的繁星,或许,这真的是天意。
封烈迈着沉重的脚步,抱着马雨走开,既然决定离开,便没有再回头。
只是这下山的路的确很长很抖,封烈‘摸’着她愈发滚烫的额头心里暗暗着急,看样子是发烧了,她还真是体弱,冷风一吹竟然这么严重。
来不及等到出了山再开车去医院,封烈有些吃力抱着她七窜八窜最后来到一条小溪旁边,犹豫了一番还是将口袋里的手绢掏了出来,沾了些淡凉的溪水覆在马雨额头降温,自己则去捡了一些干燥的树枝树叶,又‘摸’出了打火机生了火,最后抱着她靠近火堆坐着。
月‘色’明亮,天高气爽,甚至还能真切听到附近山头动物的鸣叫声,封烈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脑袋里一会出现零灿烂对着蓝天欢笑的场景,一会又浮现出马雨方才坚定的神‘色’。
“唉……”
轻轻叹气,低头看着昏‘迷’多时的马雨似乎微微有了动静,原本昏‘迷’后松弛的眉头渐渐紧张起来,干涸的嘴‘唇’也慢慢张开,“水……水……”马雨‘迷’‘迷’糊糊虚弱叫着,只觉得浑身发烫,嘴里干得要命。
水?她要喝水?封烈眼神一亮,马雨总算有了起‘色’,便赶紧起身去小溪旁取水。
可是这水是有了,而且是十分健康干净的泉水,只是没有被子可以装啊,也不能将还‘迷’糊的马雨按在水里强迫她喝水啊?
封烈试着用能找到最大的半枯叶圈成一点容器取水,可是还没有走两步的时刻里面的水便随着缝隙流光,如果用双手捧着的话,又没有办法腾出一只手来扶着她。
想了半天,眼看着马雨干涸的嘴‘唇’愈发的难受,封烈狠了一下心,终于下定心思对着小溪俯身吸了一大口水,而后迅速来到马雨身边,将她斜抱在怀中,腾出一只手慢慢撑开她嘴‘唇’,而后自己的嘴附了上去,一点一点将自己口中的泉水向她渡了过去。
嘴‘唇’相碰的时刻,封烈猛的惊动了一下,只是考虑到她的病情,仍然没有任何犹豫的继续了下去,脸颊却在不知不觉中也跟着烧了起来。
马雨只觉得有一股清凉的**进了口中,顺着食道进入自己火热的体内,十分舒服,便一直对着那个水的出口吸个不停,可是最后水却愈来愈少,‘迷’糊中的她有些不甘心,继续向前靠了去,嘴‘唇’紧紧吸住那个地方不动,却是更加的用力想要硬邦邦的‘抽’出水分来。
封烈惊觉,脑袋从不自觉幻象中清醒过来之时,正在渡水给马雨的自己,不知何时竟然丧失了防备让她变成了主动,此刻舌头已经被马雨狠狠的吞住不能动弹!
明知马雨是在渴求更多的水分,也明知自己用这种方法是迫不得已,那股奇怪的感觉依然伴随着封烈,从舌尖直到四肢,被她吸允的麻麻的触感,以及逐渐发烫的身体,引‘诱’出潜藏在体内的巨大的冲动。
不自觉的便反客为主,原本抬住她下巴的右手滑到脑后,撑住她后脑勺的封烈纵情投入了进去。
‘吻’的淋漓尽致,似乎将心里郁结了数年的不畅,不欢心,憋屈都要释放出来一般,封烈的动作从小到大,最后近似于粗鲁,几乎是带劲的咬着马雨的嘴‘唇’,疯狂的在她口内纠缠着香舌,直到依旧‘迷’糊的马雨因为嘴角的疼痛而娇呼了一声,封烈才顿然清醒,丢下她将自己火红的脸埋进小溪,半响才终于出了来,继续给她渡了几次水,却是忍住了想要亲‘吻’的冲动。
“咦,隔壁的办公室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封烈不知所踪,怎么小马也不见了?”冷咏诗抱着保温瓶蹦蹦跳跳进了总裁办公室的‘门’,两只眼睛好奇盯着旁边透明的‘门’,封烈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哦,封烈又去那个地方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单文昊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瞥了瞥封烈桌上的那瓶养护多时的小雏菊,起身将冷咏诗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幸福一笑,“做的是什么?很辛苦吧?”
冷咏诗抠着那只被烫伤的右指躲躲闪闪,灿笑,“嘿嘿,是皮蛋瘦‘肉’粥,怎么样,除了紫菜包饭我还是会做很多东西的呢!”冷咏诗给自己打气,想要做一个V字形的胜利手势,却在手指伸出一半的同时匆忙间收了回去。
只是动作慢了一步,手腕已经被敏捷的单文昊捉住,对上了他有些生气责怪的脸,“你手指怎么了?被烫了?”
冷咏诗不服气,却还是乖乖点了点头,“恩,熬汤太难了,我‘弄’了三次才像个样子,”表情有些无辜的委屈,神‘色’黯淡,“文昊,我似乎,什么都做不好呢?”
一旁的单文昊早已经拿出‘抽’屉里的备用‘药’膏,一点一点得为她悉心涂上,又吹了好一阵子才算罢休,抬起脸见着她一脸沮丧的样子不禁一阵欣慰,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傻瓜,只要有你就好,其他的东西,我不需要。我爱的,只是冷咏诗这个人而已。”
“可是……可是人家想为你做些什么,但是匆忙‘弄’了一下午,做出来的粥才勉强能吃。”冷咏诗几乎羞愧的想要哭泣,第一次发现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万事别人都准备好了,想要给单文昊一个最简单的惊喜都做不到。
“哪里哪里?”单文昊连忙倒出粥,胃口大开的大口吞咽起来,三下两下便解决了,擦着嘴称赞,“咏诗做的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比楼下的粥铺还要好吃。”单文昊竖起大拇指,满脸欣喜的夸着她。
“真的?”冷咏诗停住抑郁,将信将疑的盯着他。
“当然!”单文好自信拍着‘胸’脯,“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口味很挑剔,总之,我们咏诗是个很有能耐的小‘女’人,哈哈。”重新将她搂入怀中,单文昊情谊上来,有些痴痴的啃着她锁骨处。
“唔……”冷咏诗轻轻**了一声,却不是**上来,而是对着他桌上的一盒小蛋糕两眼放光,手舞足蹈的过去兴致勃勃,“啊,文昊,你这里居然有蛋糕,我好饿……”讲话的同时冷咏诗已经嘴馋的夹起一块自顾自吃了起来,完全消灭了方才单文昊可以酝酿出的情趣氛围。
有些突兀的无语,可是见着冷咏诗大吃大喝胃口大开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喝过的带着浓重醋味的“皮蛋瘦‘肉’粥”,单文昊嘴角却渐渐咧开,心情变得十分之好,看来,自己一击即中。
很好,他,要成功了。
“唔,对了文昊,刚才的还没回答我呢?封烈和小马他们去哪里啦?”冷咏诗总算从一堆蛋糕中抬起头,似乎觉得房间里有些安静,塞着食物的嘴含糊的问着。
她问话的同时单文昊已经将一杯热水低了过去,示意她慢点吃适当喝些水,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宠溺盯着她,“你知道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封烈总是会自动消失一个星期,然后满身疲惫的回到公司。”
冷咏诗一顿,似乎的确是,而且,不仅仅是封烈,哥哥冷旭尧似乎在以往的这个时候心情也不大好,只是今年应该除外,哈哈。
“那小马呢?”她可是全公司上下认定的上班达人,勤勤恳恳的让冷咏诗都佩服万分,难得一个如此有才华的‘女’子甘心做一个简单助理的工作,实在了不得,只是小马她,也会翘班?不可能啊?
单文昊轻笑,见着她似乎吞下去了一大块蛋糕,忙过去轻轻拍着她背部顺了口气方才放下心,又不知不觉将冷咏诗引到舒适的沙发边,自己则托着蛋糕方便她取用,一边解释,“哦,她也是因为封烈。”
“啊?跟封烈有关系?难道……小马和封烈?”冷咏诗兴趣忽然大起,小‘女’生果然是八卦的心思尤其厉害。
单文昊浅笑,不承认也没有辩解,“封烈这一次已经出去一个星期了,今天还是没有回公司,我便让小马去找他了。”当然,找他的过程中两人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就不知道了。
“哦,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们怎么样了呢?”冷咏诗‘舔’着嘴角的‘奶’油含糊不清说着。
被她这样俏皮‘诱’人的动作引‘诱’,单文昊情不自禁便贴了上去,轻轻替她‘舔’舐嘴角的甜腻,又将它温柔送入她的口腔,细细汲取她温热带着‘奶’香的汁液,渐渐入‘迷’。
谁知道,自己怎么会让一次也没去过那里的马雨去找封烈呢?
无非,是因为封烈对她比较特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