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妙仙姑许飞娘稍作停顿,又是传音过来:
“此事若成,师父必有重赏。”
“若是事有不逮,亦无大碍。”
“你师父太乙混元祖师,先前屡番推算,虽天机混沌难辨,却也是知晓了一点。”
“定是有同级别的高人狼子野心,潜藏其间,正欲暗中插手,显然对那天书也是有所谋画。”
“我徒秀之,你当以自保为先,留待有用之身,以图后用。”
“再者,绿袍老祖此人,性情古怪,喜怒无常,行事肆无忌惮,不可久呆,切记在心。”
李秀之自是暗暗记住,只觉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已是脚踏上了实地。
举目四望,但见此地不但风光旖旎,岩谷幽深奇绝,面积更是广袤无垠。
西南一隅,岷江浩渺,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江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深邃难测。
峰顶高耸,天风凛冽,寒气逼人。
适逢日丽中天,偶有几缕清风拂过,江面泛起层层涟漪;
长烟一空,皓日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再往四外一望,四围都是群山环绕,若共拱揖。
端的是一处蛟龙窟宅,仙灵往来之所。
这岷江上游之畔,便是那闻名遐迩的乐山大佛。
乐山大佛依凌云山栖霞峰,临江峭壁雕琢而成,始凿于唐开元元年,历九十余载方告竣工。
高达七十一米,素有“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之美誉。
其间更有无数旧雨楼的玩家,踏着剑光,在乐山大佛身上进进出出,敲敲打打,往来穿梭,好不热闹。
显然,这旧雨楼,是将这一尊大佛,当作了帮派驻地来打造了。
问道之中,牛逼一点的帮会,像峨眉剑盟和已经解散了的神州酒友会,都是以仙家府邸为帮派驻地的,仙气缭绕气势恢宏;
而稍逊一筹的帮会,像胡莱联盟、文东会,则是以村邑为磐石,有着大庸王朝的庇护,也算不错。
未曾想到,这天凉好个秋,倒是别有一番心思,以这传说中的乐山大佛为帮派驻地。
彼时,百万剑仙从佛像周身飞出,倒也是异象纷呈,蔚为壮观。
绿袍老祖看着旧雨楼这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也是兴奋得不行。
他之前因遭大徒弟辛辰子的囚禁,一身法宝尽皆被他搜刮了去;
唯余玄牝珠一颗,早就被绿袍老祖基连得,与之元神相融;
只要绿袍老祖不愿,玄牝珠便是不会显化,得以保留。
只见绿袍老祖绿油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便是咬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施展出了都天罗刹赤血搜行之秘术。
观察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发现丝毫辛辰子的气息,绿袍老祖心下终究是大定。
绿袍老祖狞笑一声,当下便是一拍鸡窝头一般的脑袋,元神显化而出;
幻化出一只碧绿的玄牝真魂大手印,对着那乐山大佛,一拍而下。
霎时之间,云雾惨淡,鬼泣神号,白光闪烁,转生之魂漫天飞舞,煞是好看。
众旧雨楼玩家见状,无不毛发悚然,顾不得手中琐事,纷纷祭出剑光法宝,向绿袍老祖疾射而去。
千余道金光、紫光、青光、白光、红光交织,离崖十丈,漫天飞舞,夭矫腾挪,变化万千。
舞到酣处,有如数千条龙蛇,乱闪乱窜,好不壮观。
“桀桀桀,桀桀桀~”
绿袍老祖积压已久的怨念,终得宣泄,此时遇到这群叛乱的弟子,自是杀了个尽兴,好不痛快。
绿袍老祖头颅硕大,发须如乱草,碧绿双眸中,闪烁着残忍与欢愉。
又是一声怪笑后,绿袍老祖乘虚蹈隙,身形飘忽,如鬼魅般穿梭,伸出细长鸟爪般的手臂,一把攫住一名白嫩的玩家,缓缓拉近到了自己的身旁。
在这时候,旧雨楼众玩家,只听得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
众玩家回首望去,只见那玩家,已是被绿袍老祖,生生地抓断两根肋骨。
绿袍老祖血盆大口张开,对着那白嫩玩家的软肋一吸一呼,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便是瞬间落入老祖口中,咀嚼有声。
随后,绿袍老祖又是咬住了那白嫩玩家前胸,连吸带咬,将其满腹鲜血、五脏六腑,吃了个净尽。
而后,绿袍老祖才是怪笑着高举其尸,向空中掷去,尸体陡然爆炸,化作点点惨绿的火星,如雨点般洒落。
一时间,旧雨楼玩家哭爹喊娘,哀嚎遍野,怎一个惨字了得。
另一边的西方野魔雅各达,亦是曾受峨眉之辱,断臂求生,郁气积胸。
今日睹众多生灵鲜活若斯,又见绿袍老祖魔威赫赫,心中自是不甘人后,遂是口诵真言,念念有词急将手中的紫金钵盂高举过顶。
此钵名唤转轮盂,一经施展,便有黑白阴阳二气腾空而起,直上九霄。
无论是人抑或是法宝,一旦被其锁定,皆难逃被吸摄之厄,不得动弹分毫。
但见在西方野魔雅各达的操控下,那黑白二气如蛟龙出海,直扑乐山大佛周遭。
凡有试图遁逃的旧雨楼玩家,尽是皆被这阴阳二气定住,不是被绿袍老祖捉住撕咬,便是被那阴阳二气化为一滩脓血,惨不忍睹。
这时,旧雨楼的高手们终于反应了过来。
西方野魔雅各达忽闻一声怒喝,如雷鸣般响起:“大胆妖孽僧人,无故前来我旧雨楼滋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且看我法宝来取你性命!”
来人身材高大,声若铜钟,不是别人,正是旧雨楼精英三队的队长——一蓑烟雨几度春秋。
雅各达抬眼望去,见对方不过区区六十五级的无名小卒,心中怒火更盛,怒斥道:
“现在这世道也是怪了,难道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来碰你佛爷爷的瓷麽!”
言罢,西方野魔雅各达一面现出黄沙魔火,操控部分魔火向旧雨楼众人席卷而去;
一面手指面前的一个香炉,借着魔火之力,将炉内三支巨香点燃。
接着,他口中又是诵念起,滇西魔教中,最为恶毒的天刑咒,舌尖一咬,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