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纹身光头男手起刀落,一抹寒光闪过,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
纹身光头轰然倒地,鲜血如泉涌般沿着地面上繁复而耀眼的纹路流淌,最终汇入中央祭坛之上。
祭坛之上,一位黑袍红发道人盘膝而坐,呈五心向天之姿,口中念念有词。
其周身犹如被一只无形之兽紧紧缠绕,连光线都无法逃脱其吞噬之口。
何浩然见状,目光阴冷,扫视着其余的新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早死早超生,不懂吗!”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过于强势,何浩然微微一顿,随即语气变得柔和了几分:
“你们现在等级低,死亡惩罚小,复活之后还有我们豹堂的精英小队带你们练级,别磨蹭了,速速动手罢!”
那剩下的十二个新手玩家,听了何浩然之言,又是相互顾盼,眼中闪烁着决绝之色。
随后,他们紧闭双眼,双手颤抖,仿若赴死之士,哆哆嗦嗦地效仿那纹身光头的操作。
先是三刀六洞,然后一抹寒光闪过,脖颈处鲜血喷薄而出。
随着十三具尸体鲜血的不断涌入,青天白日之下,忽而日星隐曜,山岳潜形。
一片苍茫之中,阴风骤起,卷携着枯枝败叶,嗖嗖作响,凄厉之声不绝于耳,如泣如诉,直教人心底发寒,毛骨悚然。
这山间小屋,雾气缭绕,朦胧之中透着几分不祥之兆,仿佛有千般怨念、万般愁苦,于此间肆意游走,难以名状。
忽而,一阵凄厉之声划破夜空,那声音似有若无,时而如女子幽怨之泣,时而如孩童夜啼,直击人心底最柔软之处,令人心神不宁,仿佛置身于幽冥之境。
继而,四周光影变幻,暗影重重,仿佛有无形之鬼魅,于暗处窥伺,伺机而动,令人不寒而栗。
正当此时,远处一道青白二色剑光飞来,盘旋于小屋之上,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落下。
何浩然见状,当即施展千里传音之术,声音如雷鸣般在其耳边炸响:
“格老子的,还不踏马的给我滚下来!”
“你们峨眉剑盟,难道就这点胆量?”
那人闻言,微微有些迟疑。
他的脑海中忽地冒出一句:“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够走到对岸吗?”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突如其来的念头抛诸脑后,随即驾驭剑光,稳稳地落在了小屋之前。
剑光隐匿,露出一张看似憨厚老实的脸庞,一双小眼睛中却时有精光闪过,显得颇为机敏。
“峨眉剑盟暗香部勇敢牛牛,见过何堂主。”
勇敢牛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拘谨,似乎总是在担心自己被人尾随,不时地朝着身后打量,一双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呵呵,月黄昏那骚娘儿们儿倒是好手段。”
何浩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显然对峨眉剑盟的某位高层颇为不满。
“那李秀之,可曾现身?”
谈及李秀之,何浩然的瞳孔不禁微微扩张,声音中暗含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畏惧与彻骨寒意。
“来……来了。”
“我估摸着再有半盏茶的功夫,便会途径此地。”
“何堂主,我……我可否离去?”勇敢牛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滚吧。”
何浩然未曾正眼瞧那勇敢牛牛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随即转身,目光再次聚焦于祭坛之上的黑袍道人。
那黑袍道人呼吸间,淡淡的血气被他悄然吸取,而他周身,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犹如深渊之触,企图将周遭的一切尽数吞噬。
“你说,这次,他能成功麽?”何浩然忽地对着空旷之处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此番为了布下这五阶阵法,已是耗费了帮里两百多两的黄金。”
“你们文东会,又是不惜重金,请来了四张狂之中,最为诡谲的拜年大帝魏清泓出手。”
“那魏清泓,更是足足作法三日,而你等在这三日之内,亦是投入了不下十七波的血祭。”
“若是这样,仍就无法将其拿下,我等也只能趁早收手,另寻他途了。”
一道幽暗的声音,自虚无中传来,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
“呵呵,你们胡莱联盟什么时候这么怂了,对付一个人,竟然连面也不敢露了?”何浩然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那李秀之,如今可是掌教面前的红人。”
“我和他,毕竟同属一门,若此事败露,我在五台派,还如何立足?”
“我本是无意参与此事的,光是为你们提供场地、布阵材料和打掩护,已经算出了大力了。”
“只是没办法,我心中迫切渴望着,亲眼见证那厮的陨落,这才借来了帮主的天蝉灵叶,以窥其变。”
那幽暗之声,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嘁~”
何浩然闻言,亦是施展起了隐身道法,身形隐于暗处。
届时,是上前补刀,还是趁机遁走,皆可相机行事。
此刻,遥遥望去,李秀之乘坐的无念云锦帕,正缓缓飞来,宛如一片轻盈的云朵,在蔚蓝的天幕下悠然飘荡。
何浩然心中焦急,忍不住催促道:“魏老哥,魏老哥,可曾准备妥当?”
“目标已然现身!”
“重复!目标已然现身!”
那祭坛之上的黑袍红发男子,缓缓睁开双眸,仅仅一瞥,便令何浩然如坠冰窖,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拜年大帝魏清泓,身形并不伟岸,反而颇为清瘦,面白无须,鼻梁弯曲如钩,双目阴鸷如寒潭。
随着他缓缓起身,一股霸烈无匹的气息自他体内迸发而出,仿佛一尊远古邪魔复苏。
其体外,隐隐有一具冥王虚影凝聚,模糊却尽显威严。
恰在此时,李秀之身形猛然一顿,周身汗毛根根竖立,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握草?”
“有埋伏!”
在这一刻,李秀之的心头猛地一沉,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森寒至极的黑暗意识,如同深渊中的魔爪,牢牢地锁定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