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白骨郎君李希齐,自襟怀间取出一枚幽黑之珠,而后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再次喷薄而出,化作点点朱红,融入那珠内。
其口诵古咒,声若金石交击:
“诸天秘魔,阴阳合德,大小诸天秘魔阴雷,咄!”
此刻,月挂西天,犹自不舍,而东方既白,一轮红日半露峥嵘,蓄势待发,欲破晓而出。
群山之上,霜叶如火,漫山遍野,犹如一片波澜壮阔之红海,与天边朝霞交相辉映。
随着破晓的第一缕曙光,一抹七色雷光竟然在那朱红天际悄然浮现!
初时隐晦,渐而璀璨,犹如天际之眼,旋转不息,扭曲长空,其势磅礴,自九霄之上轰然降下。
此雷之诡异,超乎想象。
其速若电,裹挟着穿云裂石之啸吟,竟能无视寇无咎重重防御!
即便是那经年累月,以至阴之气锤炼而成的将臣之躯,亦未能稍减其锋,分毫无损。
只见那大小诸天秘魔阴雷精准无误地没入了飞僵大将军寇无咎那六阳魁首之中。
但奇怪的是,这一击,非但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亦无触目惊心的伤害数值浮现。
唯余一片令人烦闷的寂静,仿佛天地万物皆为之屏息,静待那未知之变故。
就在那兔起狐落之间,白骨郎君李希齐借势一变,复又换上了“自此萧郎是路人”的行头,瞬间驾驭起一抹纯金剑芒,意欲遁入虚无。
李秀之目睹此景,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飞僵大将军寇无咎,再瞥向那匆匆逃离的“自此萧郎是路人”,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跟随撤退,方为上策。
李秀之虽不解寇无咎何以愣在原地,却深谙“敌退我追”之道。
他深知,面对如此强大的BOSS,若无十足把握,贸然进攻无异于自投罗网,更遑论还需提防其反噬之威。
于是,李秀之果断将法力注入灵鱼飞光魔梭之内,一条青色游鱼自虚空中跃出。
临行之际,李秀之鬼使神差地在寇无咎身上摸了一把,竟然摸到个黑黑粗粗长长的物件,随手收入云隐仙逸镯之中。
不过此刻李秀之无暇细辨何物,便催动灵鱼飞光魔梭,驾着天蝎毒剑,紧随“自此萧郎是路人”之后,誓要痛殴这落荒而逃的贱人一顿。
未及半刻钟,飞僵大将军寇无咎便蓦然苏醒。
只是其眸中非但再无无丝毫暴戾之气,反隐隐透出一抹幽绿色邪光,邪气凌然。
原来,此飞僵大将军寇无咎乃是由寇无咎生前遗恨与戾气凝聚而生,是新生的飞僵,非其本人活出二世,再度复生。
因此,这“寇无咎”仅具初生孩童般的微末灵智,对昔日爱妻之遗体亦无丝毫挂念,唯余脑海中寇无咎残留的些许执念与本能的嗜血之欲。
至于那白骨郎君李希齐所施展的大小诸天秘魔阴雷,虽然看着伤害不大,但却是另有妙处。
这大小诸天秘魔阴雷,是自此萧郎是路人完成了一门极难的金色门派任务后所得的唯一奖励。
此雷丸品阶非凡,效果在于暂时沟通大小诸天秘魔界,引渡天外阴魔附体。
这天外阴魔,最擅长识海作战,悄无声息之间,便能侵蚀附体之人的神智,使人走火入魔。
寻常阴魔,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一旦跨界而来,实力亦是大打折扣。
其虽精于识海斗战,但多止于坏人修为、诱人入魔,随后便烟消云散了。
然而,此番“自此萧郎是路人”所祭出的大小诸天秘魔阴雷,竟召唤来一头前所未有的强大天外阴魔。
而新生的寇无咎,虽实力强悍,但其心智却很是薄弱,宛若新生幼儿。
面对这天外阴魔的猛烈攻势,寇无咎几乎未做抵抗,便被其轻易撕裂,最终落得个被夺舍的下场。
“桀桀桀~桀桀桀~”
一阵阴森狂笑响彻四野,寇无咎PRO版就此诞生。
“我来!我看!!我征服!!!”
寇无咎PRO版凭借着前任残留的记忆碎片,如同幽灵般穿梭于黑暗之中,返回了“自己”那幽暗的陵寝之中。
而也是正因为飞僵大将军寇无咎遭天外阴魔夺舍,其原主人之印记荡然无存,一身法宝尽成无主之物,这才让李秀之有了可乘之机,轻易获取一宝。
李秀之驾驭飞剑疾驰,同时细细端详着这突如其来的收获。
【九天都篆摩罗遗刻】(五阶上品魔宝):《玄阴秘录》中所载的九天都箓阴魔大法之附属秘宝。
此秘宝因为威力过于庞大,其炼制材料难以承载其全部威能,故而此宝只能运使三次,当前剩余次数两次。
持此九天都篆摩罗遗刻,可加持道法,使任何不超过五阶的道法威力翻倍;
若施展的是攻伐类道法,更将附加恐怖效果——
殆于此法者,转生时间增加三天;修为摄入停滞三天;最强心法跌落一层。
每次施展此秘宝加持之能,均需耗费不菲的功德作为代价。
“哈哈,这简直是核武级别的宝物!”李秀之心中暗自盘算,将自身所修道法与这魔宝一一相配,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历经半个时辰的紧追不舍,李秀之已至极限,甚至不得不施展出剑气雷音以求加速。
然而那“自此萧郎是路人”竟然还能操作!
他一边同样施展了剑气雷音之术,保持距离,一边肆意挥洒着各式法术,金刀金剑划破长空,火球雷法轰鸣不断。
随着法力逐渐枯竭,自此萧郎是路人竟开始抛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肚兜、胸衣、亵裤、抹胸等纷纷而出。
李秀之沉默不语,咬牙坚持,继续穷追不舍。
却是不料,忽然被一枚藏于胸罩中的霹雳子突然袭击,炸得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耳畔仅余一句得意洋洋的“哈哈,兄弟,多谢千里相送,我去也!”回荡。
随即那“自此萧郎是路人”又是再次提速,如鬼魅般遁入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好好,萧郎是吧,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待到下次再会,且看你能否逃脱此劫!”
李秀之嘴角上扬,话语中虽带着几分戏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
他早就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境,对于“自此萧郎是路人”的种种挑衅行为,并未过多动怒。
望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李秀之只是轻轻一笑,暗自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