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全本免费阅读
穆言的脸颊突然间像被夏日的夕阳染红,他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整个人愣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穆景煜见状,眉头紧皱,他怒视着穆言,语气中带着严厉:“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取帕子来。
穆言被穆景煜的严厉语气惊醒,他抬起头,看到祈棠脸上的笑容,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县主与自家大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于是,他连忙转身朝外跑去,准备取来帕子。
不一会儿,穆言取来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了穆景煜。穆景煜接过帕子,冷声对祈棠说道:“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可以再此多留一日,好好想想。”
“我们已经商量了一路,却仍未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祈棠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后面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穆景煜默然片刻,心中明白,拖延并非良策。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沉声道:“穆言,你出去。”
穆言瞥见穆景煜脸上的肃然,又瞧了瞧祈一脸凝重的祈棠,摸了摸鼻子,默默转身,走出了屋外,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待得屋内只剩下穆景煜与祈棠二人,穆景煜手中长剑一紧,眉宇间已是一片凝重。他微微侧过头,不忍去看祈棠面容,口中轻声道:“忍着点。”话音刚落,他手中长剑便如雷霆万钧般狠狠砸向祈棠的小腿。
祈棠紧紧地咬住口中的帕子,汗水如同断线的珠子,瞬间浸湿了她的全身,那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承受,终于,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疼晕了过去。
穆景煜见状,心中一紧,他急忙将丢掉手中长剑,一个箭步冲到祈棠身边,将她扶住。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大声呼喊着:“叫大夫!”
护卫带来的大夫是跟随穆景煜多年的心腹,皱着一张老脸,仔细查看了祈棠的伤势,怒斥穆景煜下手太狠,若是不好好将养,这条腿怕是保不住。
穆景煜心中一沉,他紧紧握住祈棠的手,眼中满是愧疚与担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住她的腿。”
祈棠缓缓地睁开眼睛,小腿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如同被烈火灼烧,让她不禁紧紧地捏住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头断裂的地方,已经被夹上了护板,虽然暂时稳定了伤势,但疼痛却仍旧如影随形。
她挣扎着看向窗户,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屋内,一盏小小的烛火在孤独地燃烧着,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烛火随着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摇曳,带着一丝丝凉意。
她咬着牙,忍着那如同刀割般的剧痛,用已经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微弱地喊道:“水……”
话音未落,房门便猛地被推开,穆景煜一脸焦急地冲进屋内。他飞快地来到祈棠的身边,看着祈棠紧锁着眉头,苍白着脸庞,忍着疼痛的折磨,他的心也随之揪成了一团。他伸出双臂,紧紧扶住祈棠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祈棠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一旁的桌子,再次轻声说道:“水。”
穆景煜会意,他迅速转身,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水杯,小心翼翼地端到祈棠的唇边。看着祈棠那干裂的嘴唇轻轻吮吸着杯中的清水,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眉头紧锁,眼中含着深深的忧虑,轻声对祈棠说道:“你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宜移动。还是在此地休养几日,等身体恢复些,再过去吧。”
祈棠摇了摇头,推开手中的水杯,咬紧了嘴唇,过了好一会儿,等腿上那股疼痛稍微缓和了些,她才缓缓开口:“多拖延一日便多一份危险,若是再耽误下去,保不住会再生变故。”
穆景煜咬牙唤来穆言,两人趁着夜色将祈棠护送到早已安排妥当的一处院子,悬崖后面的一处老林中,此处位于云龙州,翻过两座大山便是祈棠落崖的那处山林,因地方偏远,祈棠落崖受伤被救也说的过去。
穆景煜紧咬牙关,沉声唤来了穆言。夜色深沉,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其中。两人小心翼翼地护送着祈棠,穿过一条条幽暗的林间小道,来到了那处早已安排妥当院子。
这处院子隐匿在悬崖后的老林中,在一片片崇山峻岭中仿佛与世隔绝。它位于云龙州的深处,翻过两座大山,便是祈棠落崖的那片茫茫山林。由于地处偏远,鲜有人至,祈棠在受伤被救至此处,也显得合情合理,不会引人怀疑。
院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身着农家常见的粗布衣裳,见到穆景煜时,神色恭敬谦卑,穆景煜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将祈棠安顿好。
经过一番忙碌,祈棠安置妥当后,几人在祈棠床边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他们对好口径,以便接下来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穆景煜朝祈棠望了一眼,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他猛地一掀袍角,出门转身跨上了等候在一旁的骏马。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冷峻孤傲,仿佛一尊雕塑般矗立在月光下。没有多余的言语,穆景煜策马扬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穆言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渐行渐渐远,只留下了一地的马蹄声和回荡在夜空中的风声。
两日后,小院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慌乱的马蹄声,那声音如同狂风骤雨般瞬间打破了四周的宁静。赵恒身形一掠,从疾驰的马背上一跃而下,几乎未等马蹄声完全消散,他已在男主人的引领下,匆匆赶往祈棠的所在。
祈棠此刻的情形,让人触目惊心。小腿左右被紧紧夹着夹板,高热不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已陷入了昏迷之中。身上那斑驳的伤痕,如同冬日里枯萎的藤蔓,缠绕在她的身体上,让人心疼不已。
赵恒一眼望去,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一把揪住旁边男主人的衣领,双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大声质问道:“你不是说县主没事吗?为何会是这样?”
男主人被赵恒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他瑟缩着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解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上京之前,县主确实安然无恙,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求大人明察。”
旁边屋子的女主人声响,急匆匆地冲到赵恒的身边。她扑到赵恒身上,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大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我们救下县主的时候,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谁知她刚恢复些许,就执意要自行回京,结果不慎跌断了腿。我们夫妇二人已经请过大夫,也为她